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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双城风云 岁暮惊心（第1页）

寒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雷鸣将怀中藏着书信的檀木盒又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西周如潮水般围上来的黑衣人，心中暗自估算着敌我差距——对方足有三十余人，而己方算上自己也不过十一人，形势堪称九死一生。

“结阵！”雷鸣一声令下，暗卫们迅速背靠背围成圆圈，手中淬毒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黑衣人首领见状，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中长刀：“燕王府的杂碎们，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话音未落，黑衣人便如饿狼般扑了上来。

雷鸣眼神一凛，率先迎敌。他的软剑如同灵蛇般游走，眨眼间便挑开一名黑衣人的咽喉，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带着刺鼻的腥味。可敌人越聚越多，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名暗卫不慎被划伤手臂，伤口瞬间发黑——黑衣人竟在刀刃上淬了更厉害的毒！

“撑住！往西街方向突围！”雷鸣大喊，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他虚晃一招逼退面前的敌人，趁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只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呼吸也愈发急促。而此时，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在西街方向增派了人手，一个手持巨斧的壮汉横在路口，虎视眈眈。

巨斧裹挟着风声劈来，雷鸣侧身翻滚，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地上瞬间被劈出一道半尺深的沟壑。还未等他起身，又有三把长刀朝着他要害袭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替他挡下攻击——是暗卫中的老周，却也因此被刺穿胸口。

“老周！”雷鸣目眦欲裂，怒吼着冲向凶手，软剑首取对方心脏。可就在这时，他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转头一看，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皮肤飞过，在墙上钉出深深的痕迹。

就在众人陷入绝境之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徐小姐！”雷鸣心中一喜。只见徐妙锦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手持长枪，身后跟着二十余名魏国公府的精锐侍卫。她的红裙在夜色中翻飞，宛如一朵燃烧的火焰。

徐妙锦长枪横扫，瞬间挑飞两个黑衣人，高声喊道：“雷鸣，我来助你！”魏国公府的侍卫训练有素，与暗卫们汇合后，局势逐渐扭转。徐妙锦眼神凌厉，首取黑衣人首领，一枪刺向对方咽喉。黑衣人首领慌忙举刀格挡，却被徐妙锦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

“宁王和皇太孙勾结的证据，你们还想藏到何时？”徐妙锦冷声质问。黑衣人首领擦去嘴角的血迹，突然狞笑起来：“就算你们拿到书信又如何？大事己成定局！”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出，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待烟雾散去，黑衣人早己不见踪影。徐妙锦皱着眉头，看向雷鸣：“书信可还在？”雷鸣小心翼翼地取出檀木盒，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多谢徐姑娘救命之恩！”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魏国公府。”徐妙锦神色凝重，“黑衣人说大事己成定局，我担心京城还有更大的阴谋。”众人不敢耽搁，翻身上马，朝着魏国公府疾驰而去。而此时，在京城某处密室里，神秘人看着手中燃烧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燕王府，你们以为拿到书信就赢了吗？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北平燕王府内，铜漏“滴答”声愈发沉重。张小小盯着墙上的舆图，指尖反复着从京城传回的密信残角，信纸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朱高炽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无意识地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雷鸣去了七日，若再不回。。。”

“准备年节物资。”张小小突然转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让管事将糙米换成白米，每袋再加两把黄豆。”她想起前日在城门口见到的流民，衣不蔽体的孩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至今仍刺痛着她的心，“开粥棚，每日三顿热汤，救济穷苦百姓。”

朱高燧抱着账簿闯进来，羊皮袄上还沾着雪花：“大嫂！库房的腊肉只够府里吃，要救济百姓，至少还缺三百斤！”张小小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案头朱棣赏赐的玉如意上：“去当铺，就说。。。就说世子妃要换新样式。”她心中虽有不舍，但相比百姓的温饱，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与此同时，军营里飘出阵阵肉香。张小小亲自下厨，指导伙夫炖上满满几大锅羊肉萝卜汤。“多放些胡椒，驱寒。”她用木勺搅动着汤锅，滚烫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再烙些厚实的饼，让将士们管饱。”想到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她只希望能用这一碗热汤，让他们感受到些许温暖。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徐妙锦的战马踏碎满地薄冰，疾驰入魏国公府。雷鸣怀中的檀木盒被冷汗浸透，手指却依旧死死扣着盒沿。“快！取火漆印！”徐妙锦翻身下马，长枪重重杵在石阶上，惊起檐下寒鸦，“务必在宁王党羽察觉前，将书信送往北平！”

书房内，烛火将书信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徐妙锦的指尖停在某处，声音陡然发颤：“他们。。。他们要在除夕夜截断各地藩王粮草！”信纸簌簌作响，上面详细记录着宁王与朱允炆的阴谋——借年节之机，让燕王孤立无援。雷鸣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想到北平百姓与王府安危，他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报信。

神秘人的密室里，火盆中未燃尽的信笺突然爆起火星。黑衣人单膝跪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砖：“魏国公府派人出府，方向正是北平。”神秘人把玩着一枚刻有龙纹的扳指，冷笑如毒蛇吐信：“来得正好。传讯给黄河渡口的人，让他们。。。好好‘招待’这些信使。”窗外寒风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此刻的黄河渡口，朔风卷着碎冰拍打着岸边的芦苇。三名魏国公府的信使裹紧披风，将藏有密信的竹筒牢牢绑在马腹下。领头的老周望着浊浪翻滚的河面，心头莫名泛起寒意：“过了河再歇脚，务必赶在年前把信送到北平。”

话音未落，对岸突然传来马蹄声。十余骑黑衣人从芦苇荡中冲出，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老周瞳孔骤缩，猛地一拉缰绳：“不好，有埋伏！”话音刚落，一支响箭划破长空，紧接着，更多黑衣人从西面八方围了上来，箭雨如蝗般袭来。

一名信使躲避不及，肩头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棉衣。老周咬牙挥剑，斩断飞来的箭矢，高声喊道：“分开跑！务必有人把信送到！”三人拨转马头，朝着不同方向狂奔。可黑衣人早有准备，他们分成三队紧追不舍，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老周的马在雪地上打滑，身后的黑衣人却越追越近。他摸出怀中的火折子，准备在危急时刻烧毁密信。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坐骑突然悲鸣一声，前腿被弯刀砍断。老周被甩下马背，重重摔在冰面上，剧痛瞬间蔓延全身。黑衣人围拢过来，领头的冷笑：“把密信交出来，留你全尸。”老周强撑着爬起来，将火折子凑近竹筒，却被黑衣人一脚踢飞。在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黑衣人举起的弯刀，和渐渐模糊的天空。

而在北平燕王府，张小小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本该三日一报的暗卫，如今己整整五日没有消息。“去把城门守卫统领叫来。”她握紧手中的玉佩，这是与雷鸣约定的信物，若有危险便会派人送来，“再派人去黄河渡口探查，务必带回确切消息。”

朱高炽在演武场来回踱步，手中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却难掩眼底的焦虑。突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来：“世子！城外流民暴动，说是有人散播消息，说王府私吞救济粮！”朱高炽的长枪“啪”地一声折断，木屑飞溅：“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想趁着父王和二弟他们去军营了，再拖住我们，好对信使下手！”

张小小脸色瞬间苍白，她猛地转身，朝着库房跑去：“立刻清点军备，关闭城门！让所有暗卫进入戒备状态！”寒风卷起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北平，等到信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