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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兵行诡道 暗局交锋（第1页）

燕军大营内，牛皮灯笼在夜风中不住摇晃，将朱棣的身影投映在斑驳的帐幕上。他的手指如鹰爪般重重按在地图上蜿蜒的运河标记处，沉声道：“小小这丫头，果然是个妙人！走水路绕过德州、济南，倒是能打朝廷个措手不及。”

朱高煦却紧蹙眉头，着腰间弯刀，语气中满是忧虑：“父王，虽说此计避开了正面防线，但运河沿线必有朝廷水师巡逻，而我们的战船数量。。。。。。”

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报！北平加急信！”侍卫匆匆入帐，双手呈上密函。朱棣展开信纸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张小小在信中不仅附上了运河沿线朝廷水师详尽的布防图，还仔细标注出几处适合设伏的浅滩。信的末尾，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跃然纸上，旁边写着：“儿媳自制了‘水雷’，己随船运送，定能助父王一臂之力！”朱棣盯着信纸上的笑脸，突然仰头大笑，震得帐顶簌簌落尘：“好个儿媳！当真是天助我也！”他将密函重重拍在桌案上，眼中燃起狼一般的精光，“传令下去，三日后全军开拔，沿运河首取扬州！”朱高煦看着父亲志得意满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将弯刀抽出半寸，寒光映照着他眼底的隐忧。夜色如墨，将燕军大营的谋划悄然笼罩。与此同时，应天府内的朱允炆正被突如其来的军情搅得心烦意乱，一场围绕情报与谋略的较量，在南北两地同时拉开帷幕。

金砖地上，朱允炆摔碎的茶盏迸溅出的水花，在宫灯映照下宛如血色。他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揪住情报官衣领，指节泛白，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混账！德州、济南的兵力调动，明明只有寥寥数人知晓，究竟是谁走漏的风声？”

王公公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密报残片，突然尖声惊呼：“陛下！这密报所用纸张，与户部失窃账本竟是一模一样！”朱允炆猛地转身，龙袍扫过满地狼藉，眼中尽是癫狂杀意：“彻查所有与户部往来之人！但凡有一丝可疑，格杀勿论！”他踉跄两步扶住桌案，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仿佛一头被困的猛兽。窗外骤起的狂风卷着枯叶扑进殿内，烛火在风中明明灭灭，将他扭曲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恍若修罗降世。

朱允炆指尖死死抠住龙椅扶手，苍白的面皮泛起青灰，骤然拍案震得杯盏叮当："九门提督即刻封城！着锦衣卫踏平户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巷里，云影的玄色劲装洇开大片猩红。他将带血的匕首藏进广袖，指腹着刃上凸起的饕餮纹——方才在户部档案室，他借着烛火摇曳的间隙，以袖中软剑封喉，了结了两名起疑的官员。血腥味混着墨香在鼻腔翻涌，他紧了紧斗笠，望着远处如流萤般蔓延的火把，喉间泛起铁锈味。马蹄声由远及近，他贴紧潮湿的砖墙，心脏撞得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挣破胸腔。

北平的漕运码头，张小小挺着越发显怀的肚子，亲自指挥士兵搬运“水雷”。所谓水雷，是她用陶罐装满火药，以引信连接竹筒浮标改良而成。“记住，等朝廷战船靠近，用火折子点燃竹筒里的引线！”她将操作图塞给带队将领，又从袖中掏出个香囊，“这里面是驱蛇虫的药粉，运河湿气重，你们贴身带着。”

朱高炽站在一旁，既心疼又自豪，不时叮嘱士兵：“务必护好世子妃！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就在这时，暗卫突然来报：“应天府城门紧闭，云影己失联三日！”张小小脸色一白，下意识护住腹部，很快又镇定下来：“继续派人接应，云影定能化险为夷。当务之急，是确保粮草和‘水雷’准时送达父王手中。”

运河畔的芦苇丛沙沙作响，似有暗流在寂静中涌动。一名身着朝廷服饰的探子将所见所闻写成密信，用火漆封好后，快马加鞭朝着应天府疾驰而去。而在应天府的皇宫深处，朱允炆盯着案头新到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低声呢喃：“朱棣，看你这次如何逃出生天。”

三日后，残月如钩悬于天际。燕军战船裹着夜色，像蛰伏的巨蟒般悄然滑入运河。朱高煦着张小小绘制的水雷图纸，指尖在火药配比处微微发颤。随着一声低沉的“点火”令下，裹着桐油布的木匣载着硫磺硝石顺流而下，在粼粼波光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顷刻间，河面炸开数十朵银白的水柱，冲天火光撕破夜幕。朝廷水师的战船在剧烈震颤中扭曲变形，甲板上的兵卒如同被扫落的蝼蚁，惨叫着坠入翻涌的浊浪。朱高煦振臂高呼，弯刀劈开夜雾，燕军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残破的敌船。

战况正酣时，南岸突然响起战鼓如雷。平安率领的援军如潮水般涌来，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芒。“朱棣逆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平安的怒吼混着破空的箭矢，燕军前有残敌负隅顽抗，后有精锐截杀堵截，局势瞬间陷入危局。

而在应天府，云影被困在一处破庙中。数十名锦衣卫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千户冷笑道：“云影，你逃不掉了！陛下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影握紧手中长剑，望着庙外燃烧的火把，心中闪过张小小临行前的嘱托。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火药——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北平城内，张小小收到燕军遇伏的战报时，正在为朱瞻基缝制小衣服。剪刀“当啷”掉在地上，她强撑着站起身：“备马！我要去前线！”朱高炽死死拦住她：“胡闹！你怀有身孕，怎能涉险？”张小小红着眼眶喊道：“父王和将士们危在旦夕，我若不去，如何安心？”两人争执间，暗卫突然来报：“世子妃！云影有消息了！他在应天府。。。”话音未落，张小小己转身冲向马厩，朱高炽无奈，只得命人备齐护卫，匆匆跟上。

一场更大的危机与转机，正在三城之间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