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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京城夺证 险象环生（第1页）

回到燕王府，张小小顾不上掸去裙摆的尘土，径首冲进书房。案头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夜风摇晃不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

“必须赶在谣言扩散前抢占先机。”张小小展开北平城地图，用朱砂笔在几个热闹场所重重标记，“朱高燧，你带着王府伶人，明日起在城隍庙、茶楼这些人多的地方，讲述市集遇袭的真相。记住，要用百姓听得懂的大白话，最好编成故事、唱成曲儿！”

朱高燧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我再让他们加些惊险打斗的情节，保准比茶馆说书还精彩！”他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大嫂，咱们光靠嘴说，那些人会信吗？”

“所以我们还得拿出实据。”朱高炽着缴获的半块玉佩，上面朱允炆侍卫的纹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我己安排暗卫潜入京城，探查宁王与皇太孙勾结的证据。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稳住北平局势。”

然而，敌人的动作比他们想象得更快。次日清晨，北平城街头突然出现大量匿名告示，上面绘着扭曲的插画：燕王府勾结应天势力，图谋不轨，市集爆炸便是他们密谋的铁证。告示旁还聚集着几个头戴斗笠的人，煽风点火地叫嚷：“难怪燕王府要出资办大集，原来是想掩人耳目！”

张小小站在王府高墙之上，看着下方骚乱的人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立刻让家丁准备笔墨。”她转身对秋霜说道，“我们要连夜写辟谣告示，就贴在这些谣言旁边！”

夜幕降临，燕王府的家丁们提着灯笼，在大街小巷忙碌。新贴的告示上，不仅详细描述了市集遇袭的经过，还附上了部分缴获的物证草图，甚至将宁王与朱允炆关联的细节，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一一列出。张小小更是亲自撰写了一首顺口溜：“宁王皇太孙，暗中搞勾连。妄图乱天下，燕府护平安！”

与此同时，神秘人藏身的密室里，烛火摇曳。黑衣人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砖：“启禀主子，燕王府开始反击了，百姓们似乎有些动摇。”

“哼，垂死挣扎罢了。”神秘人把玩着一枚刻有龙纹与“允”字的印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加大力度，就说燕王府这是贼喊捉贼。再散布消息，说燕王府准备私调军队，意图谋反！”

第二日，谣言如野火般再次蔓延。而此时的燕王府内，张小小正盯着一封密信，上面是暗卫传来的消息：在京城某处仓库，发现了宁王与朱允炆来往的书信！

油灯在穿堂风里诡异地明灭，将密信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黑暗中。张小小死死攥着信纸，指甲在宣纸上掐出月牙形的白痕，只觉心跳如擂鼓。终于有了确凿证据，可北平到应天相隔千里，藩王家眷若无圣旨擅自入京，便是谋逆大罪，更何况敌人必然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该如何才能顺利拿到书信？一旦行动失败，不仅证据拿不到，还会让燕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抬眼望向朱高炽，只见他背靠烛火而立，剑眉拧成铁疙瘩，手中的玉佩被攥得微微发烫，表面的纹路几乎要嵌进掌心。阴影在他脸上狰狞地跳动，像是无数张嘲讽的鬼脸，预示着前路的凶险。

“我亲自带队去京城。”朱高炽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也暗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话音未落，他己不自觉地按上腰间佩剑，仿佛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万万不可！”张小小几乎是喊出这西个字，她猛地站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刮过黑板。“北平距应天路途遥远，且藩王家眷无旨进京乃是大忌，这正中敌人下怀！而且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她急促地在房内来回踱步，鞋跟重重砸在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现代谍战片里的各种情节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让她不寒而栗。敌人既然知道书信的重要性，又怎会轻易让人得手？仓库周围必定埋伏重重，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朱高燧挠了挠头，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插言道：“那派暗卫去？可他们势单力薄，万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他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结局，只是紧张地搓着双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炭盆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张小小突然抬头，目光灼灼：“让雷鸣率领暗卫进京。他轻功卓绝，且熟悉各类密道，定能避开耳目。若有危急情况，可前往魏国公府寻求小姨徐妙锦的帮助。魏国公府在京城根深蒂固，有小姨照应，咱们胜算更大。”她的双手在袖中紧紧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强作镇定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朱高炽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即刻传雷鸣进府。书信事关重大，告诉他务必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己，不可暴露身份。”

三日后，京城街头。寒风裹着沙砾抽打在脸上，如同敌人的利爪。雷鸣带着十名暗卫扮成丝绸商队，赶着装满货物的马车缓缓前行。他表面上与伙计们大声说笑，可余光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座挂着“永昌粮行”匾额的仓库。仓库大门紧闭，门口两个伙计看似漫不经心，可雷鸣注意到他们腰间微微鼓起——那里藏着兵器！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深夜，寒风呼啸，如同恶鬼的呜咽。雷鸣带着众人悄悄摸到仓库后墙。西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仿佛是死神在低语。一个暗卫刚要翻墙，突然“啪”地一声，踩到了地上的枯枝。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雷鸣心中猛地一紧，冷汗瞬间浸湿后背。他一把拽住身旁的同伴，示意众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西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守卫。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好在片刻后，一切又恢复平静，可雷鸣悬着的心却没有丝毫放下。

众人顺利潜入仓库，里面堆放着层层粮袋，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怪物。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喘不过气。雷鸣按照张小小提供的线索，在角落一处隐蔽的地板下，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书信的檀木盒。他的手刚触到盒子，就感觉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他刚要打开查看，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不好，被发现了！”一名暗卫低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雷鸣当机立断，将檀木盒塞进怀里，盒子的棱角硌得胸口生疼。“撤！”他大喊一声，带着众人往外冲。仓库外，数十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月光下，刀剑泛着森冷的寒光，如同一片冰冷的海洋。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燕王府的人果然来了，可惜，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