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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坚城鏖兵 危机伺伏（第1页）

济南战场硝烟弥漫，燕军在朱棣的带领下，一步步逼近济南城。没有了玄音阁的阵法，济南城只能凭借城墙坚固，死守不出，守将铁铉站在城楼上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燕王军队，满目惆怅。

济南城垛口下堆积如山的箭矢，宛如黑色的荆棘一般，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甚至淹没了人们的脚踝。铁铉身披一袭玄色披风，在弥漫的硝烟中迎风猎猎作响。他神情严肃地俯下身去，仔细检视着刚刚运抵的虎蹲炮。那青铜铸造的炮管，还散发着铸造时残留的余温。

铁铉目光如炬，果断下令：“传令下去，每门炮配备三斤火药，专门用来轰击燕军的云梯！”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清晰而坚定。然而，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那鼓声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济南城都撼动起来。

清晨的雾气弥漫，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如滚滚洪流一般漫过燕军的大营。朱棣站在营帐前，他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缓缓摘下头上的玄铁头盔，任由那沾血的束发金冠紧紧勒进额头的皮肤。

朱棣的下颌处，暗红色的血痂与尘土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他粗糙的指腹用力地搓揉着那些血痂，随着血痂的脱落，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出现在他的玄甲上，触目惊心。

“铁铉这逆贼！”马鞭抽在马鞍上发出裂帛般的声响，惊得战马前蹄人立。朱棣脖颈青筋暴起，瞳仁里燃烧着猩红的火焰，“速速开城投降！！”姚广孝双手合十，僧袍下摆沾满泥渍：“王爷，济南城高池深，强攻恐折损锐气。”

“折损锐气？”朱棣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营帐中炸响，他猛地转过身来，身上的玄甲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玄甲的缝隙中，鲜血正缓缓渗出，一滴一滴地顺着锁子甲流淌而下，最终在黄土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洼。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长时间未眠和过度疲惫的证明，但此刻，这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姚广孝，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和决绝。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森然的弧度，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正准备择人而噬。

“本王从北平一路打到济南，踏过多少尸山血海，何时怕过折损！”朱棣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和霸气。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首首地刺向姚广孝，让人不禁为之一震。说罢，朱棣如同发泄一般，抓起案上那支染血的令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掷在地上。那令箭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他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传令！”朱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明日卯时，全军架云梯攻城！违令者，斩！”他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北平王府书房内，张小小将泛黄的《济南府志》摊开在檀木案上，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城防图”上微微晃动。玄武抱剑侍立一旁，突然开口：“世子妃，据暗探来报，朱允炆己加封盛庸为平燕将军，不日将率军驰援济南。”张小小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黄河支流，目光骤然锐利：“朱棣若久攻不下，极有可能效仿韩信‘水淹废丘’之计。。。”

济南城下，燕军的云梯如林立般竖起，密密麻麻，一眼望去，仿佛一片钢铁森林。这些云梯高耸入云，首插城头，仿佛要将这座坚固的城池一举攻破。

朱高煦身先士卒，他胯下的战马如同一道闪电，疾驰而过。他手中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将城头射来的流矢一一劈开。然而，就在他即将登上城头的时候，突然间，城墙上涌出一股黑色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那是沸油！滚烫的沸油溅落在云梯上，瞬间引发了熊熊大火。云梯在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被地狱之火吞噬。士兵们惨叫着，纷纷从云梯上跌落下来，他们的身体被火焰包围，瞬间化作了烧焦的落叶，在空中飞舞。

朱棣站在帅旗下，目睹这一幕，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怒吼道：“放箭！”他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帅旗剧烈颤抖。随着他的命令，燕军的弓箭手们纷纷弯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

朱棣拔出腰间的玄铁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剑尖指向城头，仿佛要将这座城池刺穿。剑身上凝结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飞溅而出，如同点点红梅，洒落在他的战袍上。

“给我踏平济南！”朱棣的怒吼声在战场上回荡，他的决心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铁铉手持朱元璋御赐的“免死金牌”立于城头，在万箭齐发的破空声中高声怒斥：“朱棣！你身为皇叔，兴兵作乱，可有半分君臣之义？”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朱棣的心口。他勒住缰绳，望着城头上那道身影，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曾经，他也是父皇眼中最英勇的皇子，如今却成了天下人口中的乱臣贼子。

当夜，燕军大营的牛油烛“噼啪”爆开火星。朱棣死死盯着沙盘上济南城的模型，指节深深陷入黄河支流的凹槽。他抓起一把细沙狠狠撒在护城河位置，沙砾簌簌落下，仿佛千万将士的亡魂在呜咽：“姚先生，若掘开黄河堤坝。。。”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又有几分无奈。

姚广孝脸色骤变，铁禅杖重重杵在地上：“王爷万万不可！此举虽能破城，却要淹死万千百姓，恐失天下人心！”两人激烈的争执声中，一名亲卫匆匆入帐：“禀王爷，北平世子妃送来密信！”

朱棣的动作陡然僵住，粗粝的手指在接过信笺时竟微微发颤。展开信笺，张小小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黄河汛期将至，若敌军决堤，可在南岸设导流渠，引洪水入小清河。。。”他盯着末尾画着的简易水利图，干涸的眼底泛起一丝亮色，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传令张玉，即刻带人勘察南岸地形！”他的声音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与此同时，北平城。玄武带着暗卫乔装成漕帮，在黄河渡口截获一封密信。信中赫然写着：“待燕军疲惫，盛庸将军率水师自羊角沟登陆，断其粮道。”张小小着密信上的朱砂封印，突然想起历史课本中的记载——正是盛庸的水师，在东昌之战重创燕军。“快，飞鸽传书给王爷！”她将信塞进特制的竹筒，“告诉父王，千万小心盛庸的水师！”

济南城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浇灭了燕军攻城的火把。铁铉站在城头，望着城外积水渐深的营地，对身旁的参将笑道：“燕军远道而来，粮草本就不足，再经此雨。。。”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一名斥候跌跌撞撞跑来：“报！燕军在南岸掘堤，洪水正向济南涌来！”

铁铉脸色大变，却见百姓们自发扛着沙袋冲上城头：“大人，我们跟燕军拼了！”他握紧腰间长剑，望着浑浊的洪水咆哮而来，心中暗暗发誓：“济南城在，我铁铉在；济南城亡，我铁铉亦亡！”

而此时的燕军大营，朱棣伫立在雨幕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