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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寂灭（第2页）

那刚刚凝聚的、模糊的“我”的认知，那声微弱的呻吟，那试图感知痛苦的挣扎……在这双重毁灭意志的碾压下，如同投入黑洞的光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识核心，重归一片……更加纯粹、更加死寂的……绝对冰封！

李云那刚刚弓起、发出呻吟的躯壳，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重重砸回地面。胸膛的起伏再次微弱到近乎断绝。口鼻间再无一丝气流。那张暗金色的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彻底凝固，化为一副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非人面具。

囚笼内，那令人窒息的僵持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统一。

冰冷的暗金竖瞳依旧燃烧着血焰，但那股针对左臂的警惕与暴戾，似乎……减弱了一丝？仿佛那点“杂质”的彻底沉寂，让它感到了满意。

左臂垂落在地，覆盖的暗金鳞甲光泽更加黯淡，掌心的金鳞烙印搏动也近乎停止。那股混乱狂暴的龙力本能，在“抹除”了意识挣扎后，似乎也陷入了某种……茫然的沉寂？如同失去了目标的凶兽。

两股毁灭的意志，在共同碾碎了那点“自我”之后，似乎在这具彻底沦为“容器”的躯壳内，暂时获得了一种扭曲的、冰冷的……平衡？

遥远的御书房。

悬浮的“九幽冰鉴”在未央大阵启动的宏**嗡鸣**传来时，内部沸腾的暗金红芒猛地一滞！紧接着，在李云意识被彻底碾碎、重归死寂的刹那——

**嗡！**

冰鉴内部那狂暴肆虐的暗金红芒，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抚平！混乱的风暴骤然平息！无数碰撞湮灭的冰晶微粒如同被冻结般停滞！那道贯穿法器的巨大裂痕边缘，弥漫的混乱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冰鉴散发出的狂暴混乱气息，瞬间跌落谷底。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平静。

刘彻负手立于冰鉴之前，深邃的帝眸死死盯着那布满裂痕、内部却陷入诡异死寂的法器。他虚握的右手缓缓松开，笼罩冰鉴的浩瀚皇道龙气悄然收回。冷硬如石雕的脸上，那冰冷的肃杀缓缓敛去，眉头却微微蹙起，一丝极深的……疑虑，如同阴云，笼罩在帝眸深处。

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是镇压成功？还是……某种更可怕存在的……蛰伏？

卫青府邸，静室。

“呃……”盘坐玉榻之上的卫青，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膝前剧烈弯曲、哀鸣不止的“龙吟”长剑，剑身猛地一颤，那股如同两头凶兽撕咬的恐怖混乱意志，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剑格处那颗赤红刺目的晶石，光芒骤然内敛、黯淡，温度急剧下降，甚至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卫青只觉得识海中那亿万根冰针同时抽离，剧痛瞬间转为一种虚脱般的眩晕。他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玉榻边缘，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内衫。虎目之中血丝密布，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与……一片空白的茫然。刚才那瞬间的恐怖混乱，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将军！”亲卫焦急上前。

卫青猛地抬手阻止，沾满冷汗的手死死按在胸口崩裂的伤口上，目光却死死盯着膝前那柄彻底沉寂、甚至蒙上寒霜的“龙吟”。

它……平静了。

但这平静，却比刚才的狂暴……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玄铁寒狱最深处。

囚笼内，死寂重新统治。

那枚冰冷的暗金竖瞳，血焰微微摇曳，无声地“注视”着下方彻底死寂的躯壳。左臂的鳞甲在寒狱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在无人可见的躯壳最深处，在那被双重毁灭意志彻底碾平、冰封的意识深渊底部。

一点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微小、却也更加……冰冷的“存在”烙印，如同宇宙尘埃，无声地悬浮在绝对的虚无之中。

它没有思想，没有情绪，甚至没有“我”的认知。

它只是……存在着。

如同这具躯壳本身一样，成为了一件冰冷的……容器。

一件承载着暗金竖瞳与龙臂本能的……完美容器。

唯有那覆盖暗金色泽的胸膛，在绝对沉寂中，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如同冰冷的机械，开始了它……永恒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