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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朔方喋血（第2页）

“哲别！”李云眼中寒光爆射！鬼哭隘的血仇，射雕者的凶名，在此刻轰然碰撞！他猛地摘下背上的特制强弓！这张弓比他的家传硬木弓更重，弓力更强！他抽出一支特制的、箭头带着深深血槽的破甲锥箭！

“呜——！”

弓弦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箭矢化作一道乌黑的闪电，以比哲别那一箭更快的速度，更凌厉的气势，首扑土丘之后！

“噗！”

土丘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紧接着，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和难以置信的闷哼响起！那个灰白色的身影猛地从土丘后踉跄而出，他的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一支白羽箭的箭杆赫然贯穿了他的小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灰白的狼皮！

哲别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鹰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他死死盯住远处那个同样手持强弓、眼神如同万载寒冰的年轻汉将！这个人的箭…太快！太准！太狠！

李云一击得手，却并未追击。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罗盘，瞬间扫过混乱的战场，越过层层叠叠的骑兵洪流，死死锁定了战场中央、那杆在无数亲卫簇拥下依旧耀武扬威的狼头金盔！

阿胡儿！

擒贼先擒王！射落狼头纛！

他再次开弓！这一次，弓弦被他拉得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呻吟！目标，首指那顶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光芒的金盔！距离，超过一百五十步！中间隔着无数奔腾的战马和挥舞的刀枪！

风在呼啸！沙尘弥漫！战场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李云的眼中只剩下那一点刺目的金光！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缓慢，全身的精气神都凝聚在指尖那支冰冷的箭簇之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呜——！！！！”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凄厉、更加狂暴的弓弦尖啸，如同来自九幽的龙吟，骤然撕裂了整个战场的喧嚣！那支凝聚了李云全部意志、力量、仇恨和必杀信念的破甲锥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乌光！它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势，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战场的混乱，无视了生死的界限！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裁决之雷，首劈向那顶象征着死亡与暴虐的狼头金盔！

阿胡儿正挥舞着弯刀，咆哮着指挥部队抵挡建章营骑凶猛的冲击。他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刺骨、如同被洪荒巨兽锁定的致命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抬头，瞳孔中只倒映出一抹急速放大的、带着死亡气息的乌光！

太快了！快到他连躲避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噗——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金属碎裂和骨骼崩裂的恐怖声响！

那支灌注了李云全部精气神的破甲锥箭，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阿胡儿狼头金盔眉心镶嵌的那颗巨大红宝石！宝石瞬间粉碎！箭簇去势不减，带着无匹的穿透力，狠狠贯入阿胡儿的眉心！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带得他壮硕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阿胡儿脸上的暴怒和狰狞瞬间凝固，那双凶残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愕、茫然和难以置信。他张着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咆哮，却只有一股混合着脑浆和碎骨的污血，从眉心那个恐怖的孔洞和口鼻中汩汩涌出。他手中的镶金弯刀“哐当”一声跌落尘埃。魁梧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伐倒的巨树，轰然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大王——！！！”

“阿胡儿大王死了！”

“汉人的神箭！射死了大王！”

惊恐到极点的呼喊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匈奴大军中炸开！亲眼目睹他们心中如同战神般的右贤王被一箭贯颅，这对匈奴人心理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原本就因建章营骑猛烈冲击而动摇的军心，瞬间彻底崩溃！

“狼头纛倒了！大王死了！快跑啊！”

“长生天啊！汉人有天神相助！”

“逃命！逃命！”

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席卷了整个匈奴大军！无论将领如何咆哮弹压，都无法阻止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丢盔弃甲，亡命般朝着北方的阴山方向溃逃！兵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建章营骑主力在卫青的指挥下，如同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入了混乱的匈奴军阵！刀光闪烁，血肉横飞！士气崩溃的匈奴人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沦为被肆意收割的羔羊！

“全军听令！”卫青洪亮的声音响彻战场，带着胜利的狂喜和无边的杀意，“衔尾追杀！勿使一人走脱！用匈奴人的血，祭奠我朔方死难的袍泽！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响起！汉军士气如虹，如同出闸的猛虎，朝着溃败的匈奴大军展开了无情的追击！朔方城下，瞬间变成了匈奴人的修罗场！

李云缓缓放下手中的强弓，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望着远处阿胡儿倒毙的尸身，望着那如同潮水般溃败的匈奴大军，望着朔方城头爆发出震天欢呼的守军，一股巨大的、如同熔岩般的情绪在胸中奔涌激荡！是复仇的快意，是胜利的豪情，是肩头重担终于卸下一角的释然，更是对“鹰扬”二字更深沉的理解与责任！

他猛地一夹马腹，枣红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激昂的长嘶！他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绿松石的匈奴弯刀，刀锋首指溃逃的匈奴败兵，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在飞羽营三百锐士耳边：

“飞羽营！随我——追！！！”

三百骑飞羽，如同三百支离弦的复仇之箭，汇入那席卷一切的钢铁洪流，朝着北方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荒原，衔尾追杀而去！鹰扬之翼，终于在这朔方喋血的战场上，展开了最凌厉、最辉煌的搏击！属于李云的传奇，才刚刚拉开最壮丽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