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雅云打圆场道:“要不还是我来吧,他要做奶茶,而且店里总共就几种热门饮品,就算他过来推荐,和我说的也是差不多的。”
但男人仍旧坚持要江听雨。
后面的客人已经开始催促,男人全都恍若未闻,站在前台,笑吟吟地盯着江听雨,大有一种他不过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没事小云姐。”江听雨还是走了上来,“我给这位先生点单。”
这确实是不挑起矛盾的最优解,不过曾雅云仍旧有些不放心,边做奶茶边分出一半注意力观察情况,然后她就看见男人趁着江听雨用奶茶杯展示份量时,摸了一下江听雨的手腕。
曾雅云光是在旁边看都觉得生理不适,生出种想上去将人头给打爆的冲动。
江听雨却忍了下来,若无其事抽回手,秉持着应有的营业态度完成点单、递送饮品。
等到男人和这批客人都走了,曾雅云立刻带他到洗手池旁边,说:“快洗洗,我再拿酒精给你消毒一下,那歪瓜裂枣的家伙看着就恶心,别带了什么病传染给你。”
江听雨照着她说的洗手,连每一个修剪圆整的指头都洗得干干净净。但他其实还挺庆幸的,杨崇拿完奶茶就走了,没有在这里过多纠缠他。
“还笑呢,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遇到变态了知不知道。”曾雅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每年感染艾滋病的人里面,男性同性传播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要是需要帮忙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江听雨点头,说:“好。”
他昨晚得到了很多阳气,不会再让杨崇轻易欺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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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刮起了大风,垃圾被风卷到半空,肆意飞舞,天边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顾景山摸出手机看了看,道:“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和强风,应该也没什么人再来店里喝奶茶了,今天就提前关门下班吧。”
老板发话,作为打工人的另外两人自然没有异议。店里已经半个多小时没有客人进来了,继续守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三人做完收拾工作,门外已经转成中雨。雨滴砸在排水铝板上噼啪作响,汇成水柱倾泻而下,石砖地面上聚成一滩滩浊水。
好在店内备用雨伞数量充足,江听雨离开时得以借了一把走,握着金属伞柄往家的方向赶。
路面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卷着雨水疾行的轿车,江听雨走出奶茶店没多久,就在周围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与他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跟随他。
一个人的魂魄就跟DNA一样,是独一无二的。依据这一点,江听雨就算不用回头,也能精准确定对方的身份。
密集的雨珠不断下坠,经由车灯照射形成朦胧的雨幕。对方身上披着件黑色雨衣,兜帽下压,将脸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嘴唇,明显等待多时。
前方有条巷弄,江听雨每天上下班都会途径,却从来没有走进去过,今天是第一次。
那人露出笑,紧紧跟上他。
……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裂,高楼大厦在滂沱大雨中若隐若现,成了虚幻的海市蜃楼。
十五分钟后,雨下得更大了,压着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江听雨重新回到大马路上,拍拍身上溅到的水珠,沿着原来的路线继续回家,顺便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一只两块钱的雪糕,以此犒劳辛苦上班的自己。
如今有了门禁卡,他不需要再蹭同楼栋居民的,很快刷开进入。电梯抵达指定楼层打开时,手里的雪糕还剩三分之一。
说实话,他有点怕闻翟质问他为什么又吃零食,更怕他来一句“给我吃一口”。
所以江听雨没有立刻进门,将雨伞倒挂在门边的挂钩上后,先将雪糕吃完。
很冰,最后一口咽下时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但酸奶味很好吃,下次还吃。
将雪糕棍收进口袋,江听雨抬手将食指放到指纹识别区。闻翟前几天将他的指纹一块录入了进去,说以后不用输密码,摁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