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之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把手放上去。
放在南景,新娘子该由兄弟背下轿子,还有什么射轿的仪式什么的。
如今这些通通省去,精简成北戎王伸手接他下轿了,倒是让毫无嫁人经验的江棠之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微抖的手被稳稳握在那人手里,那人似乎是觉出了他的慌张与无措,还安抚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像是在说,别怕。
江棠之也真的被安抚了,手不再抖,扶着耶律森的手出了轿子。
刚一出轿子,一顶大氅又将他裹住了,想也知道是北戎王怕他冷给他的。
这于理不合,那有成亲裹大氅的,但是没人敢置喙。
江棠之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步子轻飘飘的,可是身边的男人紧紧牵着他的手,稳而可靠地支撑着他。
江棠之垂眼看了看身侧与男人牵在一起的手,突然就不慌了,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他被牵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先是跪下叩拜天地,然后对着南景方向躬身一拜算是拜了高堂。
最后松开男人的手,与男人面对面,双手交叠短于胸口,弯腰又拜了下去,这一拜便是夫妻对拜了。
礼成。
江棠之坐在营帐内,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祝酒的吆喝的,有南景话,也有他听不懂的北戎语。
他本来是腰背挺得笔直坐得端正地等北戎王的,结果听着听着,再加上本来就累了,注意力很快就涣散了,全靠一口气撑着才没有躺倒下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外头声响终于小了下去,听不真切。
江棠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眼睛眨着眨着就眼皮耷拉合上了,却因为有人掀起帘子进来时窜进来的冷风清醒了一点。
他心一下子揪紧,再次在心里润色自己要对北戎王说的解释,能不能保住小命可就看自己这张嘴了!
江棠之微微睁大了眼,隔着喜帕他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
即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北戎王坐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时,他还是有点害怕,呼吸都屏住大气不敢出。
“我叫耶律森,就是你们南景话里森林的森。”
“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森没有急着掀他的盖头,江棠之感到有点高兴,毕竟盖头晚一刻掀,他就能多活一刻啊!
“我叫江棠之。”江棠之乖乖答到。
耶律森轻轻笑了一下,用低沉的声音唤道:“棠之。”听上去有点像是在说糖纸。
“那现在,我可以掀你的盖头了么?”他轻轻捏了捏握着的手,用征询的口吻问江棠之。
“我想看看你,可以吗?”
江棠之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哪里有选择的权利呢,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呢?
难道自己说不行,他就不掀盖头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搞笑啊。
但这些话也是无关紧要的,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努力让声音不要抖。
“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新婚夜会不会内个内个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