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时在场定计的我们几个,寨中根本无人知晓具体计划和设伏地点!”
“李家商队远在百里之外,梁山更是隔水相望,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时机,提前设下这等狠毒圈套?这分明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意有所指。
“二哥此言,莫非是怀疑小弟?”西门庆“唰”地合上手中折扇,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被委屈取代。
“小弟与那梁山泊,仇深似海,那王伦更是我生死大敌,我岂会做这等资敌自毁之事?许是那梁山探事营确实无孔不入,侦知了三哥动向。”
“又或是……三哥本部人马混杂,难保没有一两个被梁山收买的眼线?”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别处。
“你!”鱼得源勃然大怒,手指西门庆,“那李家的消息本就是……”
“够了!”
乔道清一声低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压下了两人的争执。
他缓缓睁开一首半眯着的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扫过鱼得源和西门庆,令两人心头皆是一凛。
“大敌当前,自乱阵脚,互相攻讦,乃取死之道!”乔道清手中拂尘轻轻一摆,语气如同结了冰。
“得源,无凭无据,休得胡言乱语,徒惹兄弟猜忌,寒了人心。”
他目光最终落在那报信的小头目身上:“你且下去,召集所有败退回来的兄弟,分开询问,详细记录此次交战经过,尤其是对方的兵力配置、船械样式、战法特点,一星半点也不得遗漏!若有虚言,定斩不饶!”
“是,寨主!小的明白!”小头目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待其离去,厅内只剩下三位头领,气氛更加凝重。
“李家与梁山能事先埋伏,未必就是寨中出了内鬼,或许是那栾廷玉用兵老辣,提前预判了我等可能设伏之地,引蛇出洞。此刻纠结于内鬼,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动摇山寨根基,让亲者痛,仇者快!”
鱼得源张了张嘴,见乔道清面色不愉,只得将怀疑暂且压下,但看向西门庆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信任。
他拱手道:“大哥教训的是,是小弟急躁了。只是如今三弟被擒,我寨中虚实、各处布防弱点,恐怕难以保全。梁山接下来必定有所动作,我等该如何应对,还请大哥示下。”
西门庆也连忙躬身,语气显得异常恳切:“大哥,三哥遭难,小弟心如刀割,恨不能即刻飞往梁山,手刃仇敌!小弟愿亲自带队,出寨寻机破敌,纵然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救回三哥,以雪此耻!”
乔道清缓缓摇头:“不可!梁山新胜,士气正旺,且明显有备而来,栾廷玉、王伦皆非易与之辈。此刻贸然出击,正中其下怀,无异于以卵击石。”
“传我命令:自即日起,全寨进入最高戒备,各处隘口、水寨加派双岗,巡逻哨船增加一倍。迷雾大阵全力运转,未有我的法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严守门户,深沟高垒,以待时机!”
“是!谨遵大哥法令!”鱼得源和西门庆齐声应道,各自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