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一只黄毛大狗阿黄懒洋洋地趴着,偶抬起头,似也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异样。
送信之人将王元丰之邀一字不差地转述,姜洛璃听罢,秀眉微挑,嘴角却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自然清楚王富户此番邀请绝非善意,可她偏偏不惧,淡淡应道:“既是乡亲仰慕,我自当前往。”言罢,她低头轻抚阿黄毛颈。
待到午后,姜洛璃一身素衣,带着阿黄,乘一辆简朴马车,缓缓驶向王家庄。
王元丰早早等在庄门前,毕恭毕敬地迎上前来,脸上堆满谄媚笑意,连声道:“姜姑娘亲临,实乃我王家庄之荣幸,快请,快请!”他身旁几名家丁也纷纷低头行礼,个个作出一副恭顺模样。
姜洛璃微微颔首,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地随王元丰入内,阿黄紧随其后,低声嘶吼,似在警告周遭蠢蠢欲动的目光。
一行人穿过庄内长廊,绕过几座假山池塘,终于来到正厅。王元丰笑容可掬地请姜洛璃入内,随即一挥手,示意厅中下人尽数退下。
厅门吱呀一声合上,气氛骤然一变,原本喧嚣的厅堂只剩四人。
姜洛璃目光平静如湖,扫过王元丰那张陡然阴冷下来的脸,又落在他身后的两人身上——一个是满脸麻子的泼皮,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另一个则是正朝她挤眉弄眼正是昨晚的的采花贼,二人皆是曾见过她身子的熟面孔。
张麻子在此是因为天降甘露之后,姜洛璃感天动地而名扬四方,后来又得了圣上亲赐的孝义牌匾,成了人人称颂的典范。
可他却因散布谣言,污蔑姜洛璃,惹得村中人人喊打,连李三财都不待见他,几无容身之处。
走投无路之下,打算拼一把投靠王富户,他有一日躲到王元丰必经之路,在王元丰经过时立马窜出抱着王元丰的大腿不撒手,涕泪横流,嘴里直嚷嚷:“王老爷,那姜洛璃就是个被狗骑的下贱货,旁人都被她蒙蔽了,只有我知道真相,你要相信我!”
王元丰正为自家谣言之事头疼,闻言眉头一皱,满脸厌恶,挥手示意手下将其拉开,喝道:“姜氏之事,我亦在现场亲眼所见孝义感动天地,你还来我这里搬弄是非,给我把他拉下去,打死勿论!”说罢,抬脚狠狠踹了张麻子一脚。
张麻子眼见要被拖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王老爷,那天我也没被雷劈死啊!那荡妇确实被狗操了,要是老天要证明那娘们的清白,又怎会不应我的誓言?”王元丰闻言一怔,心中一动。
两个誓言互相矛盾,一个应验,一个却未兑现,这事确有几分神异,便暂且留下了张麻子,权当一条狗使唤。
起初,王元丰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近来他王家谣言愈演愈烈,生意连连受挫,往日积存的名声已快荡然无存。
急需找破局之法,便又想起张麻子的旧话,遂派了那采花贼去暗中探查虚实,若真有此事,县令怕是得株连九族。
此刻厅中,张麻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阴阳怪气地开口:“骚货,咱们又见面了。啧啧,被狗操还能操出一块牌匾,你这贱货假装贞洁贤淑女,骗过所有人,老子不服不行!”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字字如刀,带着无尽的恶意与羞辱,厅中回荡着他的笑声,猥琐而阴毒。
王元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挥手低喝:“闭嘴!”他转头看向姜洛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声音却带着几分阴冷:“姜姑娘,些许跳梁小丑,不必放在心上。今日邀你来此,自是知道目的。你那事……嘿,已然知晓被我等知晓。只要你肯立下字据,承认那事,我便不为难你,当然也也不会向外透露,你依旧是孝义可风的典范,如何?”
他的话虽温和,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仿佛已将姜洛璃吃定。
张麻子听罢,急切地插嘴道:“王老爷,光是字据哪够?不如让她现在就当着咱们的面被狗骑,一边被操一边写下她被操的事实,那才叫有诚意!”他的声音猥琐而急促,满脸血污的脸上露出狞笑,似已迫不及待要看到姜洛璃受辱。
王元丰闻言,猛地转头,眼中杀意一闪,狠狠瞪了张麻子一眼,低喝道:“蠢货!这里何时轮到你多嘴?”
他抬脚狠狠踹在张麻子胸口,张麻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却仍不死心地哼哼着:“王老爷,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啊……”王元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强压下心头怒火,心中暗自盘算:这蠢货留着也是个祸害,待此事了结,定要让他彻底闭嘴。
至于姜洛璃……哼,待证据到手,压下那些谣言后,再慢慢玩弄她不迟。眼下,还是先稳住这婆娘,逼她签下字据为上。
他转头看向姜洛璃,语气阴沉:“姜姑娘,字据一事不容推脱。你若识相,便好生配合,否则……哼!”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直指姜洛璃,打算武力威逼,已然撕下所有伪装姜洛璃站在原地,面上依旧镇定如常,目光清冷如冰,似未被王元丰的威胁所动。
然而,她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让她感到难以言喻的刺激。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麻子方才那猥琐而恶毒的话语——“一边被狗骑,一边写下被操的事实”——这话如毒蛇般钻入心底,勾起她藏匿最深的幻想。
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眼睫低垂,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春意,素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似在克制某种隐秘的情绪。
王元丰见姜洛璃久久不语,只当她是被吓住了,心中暗自得意,收起几分狰狞神色,扯出一抹虚伪的笑意,欲再出言安抚:“姜姑娘,我王某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你签下字据,……”他的话尚未说完,躺在地上的张麻子却再次沙哑地叫嚣道:“王老爷,那骚娘们在那发骚了!她脸上那红晕,八成是心里头正想着被狗操呢,哈哈哈!”
王元丰闻言,脸色骤然一黑,眼中怒火暴涨,转身几步上前,再次狠狠踹在张麻子胸口,怒喝道:“我让你说话了吗?让你说话了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张麻子被踹得惨叫连连,双手抱头连连求饶:“王老爷饶命,小的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王元丰冷哼一声,强压下怒火,转身正欲再对姜洛璃说话,而此时的姜洛璃也已从方才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抬起头,目光清明中透着一丝讥讽。
“王老爷何出此言?”姜洛璃声音清冷,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妾身受圣上所赐牌坊,孝义之名天下皆知,王老爷不信我,反倒信身边一个泼皮无赖和一个采花贼?”她的话语如刀,字字直戳一边看戏的采花贼。
方才还沉浸在姜洛璃那瞬息万变的神情中——从昨晚的骚浪模样,到方才的端庄高洁,再到此刻眼底隐隐露出的春情,采花贼看得啧啧称奇,心中甚至生出几分调情的念头,频频朝姜洛璃使眼色,似想在这诡谲的环境中与她玩一出猫鼠游戏。
然而,听到姜洛璃这番话,他心头猛地一紧,暗道:坏了!昨晚太过得意忘形,暴露了身份,被这娘们抓住了把柄!
王元丰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采花贼,眼中杀意渐浓。
采花贼见状,慌忙摆手,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我不是!王老爷,您别听这娘们胡言乱语,是她被狗操出幻觉了!”他的声音尖锐而急促,满脸冷汗,显然已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