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女中尔为赞美,尔胎子耶稣并为赞美。天主圣母玛利亚,为我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候。
圣哉,玛丽亚,伟哉,万福童贞之母。
你即福音,恩典予民,圣灵合一,真理孕灵,此圣三一,三位一体。
阿门。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美妙的玫瑰花卷,长长的睫毛微颤沾露,弯弯的眉毛类柳比扇,羞闭的眼睑则如绸帘,娇俏幸福的睡颜同一首弥撒诗篇。
鸦黑的长发掩住了少女那丰腴圆润的身体,而在那之下,丝丝茶白好似涓涓细流从那黑色的卷曲森林缓缓淌出…………
“咚!”
一位俊俏少年从曾供奉圣物的橡木桌上翻落,一声落响直接打断了这宁静美丽的画卷,他的面色苍白如纸,腿脚软烂似泥。
他用尽最后那点可怜的力气撑起身,狼狈地借力倚靠在桌脚喘息歇气。
歇了好一会儿后,特里终于有了些气力抬头望向仍在酣眠的少女,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捡起落在一旁,白丝绸衬衣覆在她身上,但就在这一刻少女在睡梦中不自觉地舔了舔嘴,他情不自禁地又软倒了下去。
他又缓了缓,看向四周,火光照映的圣物室里静的发慌,时间在这里好似失去了它的效力,但最终少年还是找到了它存在的证明:象征三位一体的三光烛台的烛火仍在燃烧,那融化又凝结成块的蜡油告诉了他大概现在的情况。
接近两个小时,天知道他怎么撑过去的…………
由黯力场导致的幽域侵蚀已经彻底消失,那个古革巨人应该差不多死了,摩根应该在往这儿赶了。
特里捏了捏鼻梁,努力让自己振作,他瞅向了那个软瘫在一滩不明液体,同样有着魅人身躯的成熟女人。
他倚着石墙壁,哆嗦着腿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醒醒,娜塔莎,醒醒。”
少年轻轻摇了摇浑身上下湿的透明的玫瑰女巫,却只看到一双彻底失去色彩的紫薇双眼。
“操。”
少年骂了一句粗口,又倒在一旁,有点摆烂,但接着他取下了女巫手指上的戒指,又爬起身,哆嗦着跨过仍在昏迷的哈瓦那·伊格来到了烛台旁。
“以吾…………之意唤…………晨星,以月光…………为肤,圣…………膏为肌,塑路西加列之身,现以赛亚之…………奇迹。”
特里中间不知喘了多少口气,身处地下,没有夜空,没有月亮,本该针对外伤的晨星月愈的效果烂的跟喝了口营养快线差不多。
但他终归有了些力气。
少年拿着烛台到那个有着灰黄头发的老头旁,他抬头看了一眼在木桌上美梦的黑发少女,随即报复性地踢了老头一脚。
我欺负不了她,那我还欺负不了你?
你个死老头儿,看你干了啥好事,整天就知道杀杀杀杀杀杀,结果给我弄出个这么大的烂摊子,哎哟卧槽,我真的…………
少年深吸气,停下了自己的无能狂怒,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的老头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蜡油滴在了哈瓦那身上,随着念出咒语金光开始修复他的伤势。
考虑伊洁儿的安全(他自己的安全),理应不能让哈瓦那·伊格活着出圣物室,因为他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老头儿活下来绝对会告诉莱纳德让他集结全家族的力量把少女往死路上逼,以绝后患。
但这个老头儿是家族的左膀右臂,摩根的铁杆支持者,伊格家族的‘鹰头’和蔷薇战争时期的名将。
如果战争爆发,他的战场能力,果决乃至残忍无情在某些时刻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记得蔷薇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白蔷薇一方声东击西,佯攻红木厅吸引红蔷薇主力部队,实则围攻维茵堡掐断其补给线,红蔷薇一方陷入被动最为险峻的时刻,刚打完铁木原之战的哈瓦那·伊格收到信鸦求援当即就下令往南强行军解维茵堡之围,骑士尸体都没来得及埋葬(包括一名男爵,两名子爵),所有人必须以耗尽体力的速度行进,伤员没有优待,此时辎重和军械的优先级比他们更大,珍贵的马匹不会用来搬运他们,重伤者被直接抛弃,葬身秃鹫或是野狗,最好的结果是求自己的战友一剑给个痛快,而其他轻伤员和体力不支者(包括几位随军神父)在后续如果不能跟上也会被直接抛在路边自生自灭。
夜色降临,出现逃兵,‘鹰头’会在第二天天还没亮之际将他们的头颅准时插在军营的木桩上,食腐乌鸦们会抢夺他们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