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云媞颔首,示意苏简别管自己,继续。
事发突然,还是黎星言最先回神,翻出医疗箱里的止血贴,明娇娇举着棉签,叶玄也拿来消毒碘酒。
几人才不管云媞怎么推脱,你来我往、配合默契地帮她清理伤口。
斑斑喉间呜咽几声,腿上任由摆布,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应激或挣扎。
它仰头望向仍紧抱自己的云媞,像做错事的小孩,露出愧疚又后悔的下眼白。
以前怎么没有发觉斑斑这么像狗呢。
云媞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顶。
薅下来一把黄毛。
额……它正在掉毛期,毛发东一块西一块,潦草而稀疏,显得命很苦。
明娇娇不忍直视地“嘶”了一声,“该说不说,怎么同样是黄毛黑斑,花豹看起来那么漂亮,鬣狗却这么猥琐。”
班列眼睫微颤。
姐姐很漂亮那是自然,但后面那句话不说能死吗?她可真讨厌啊。
没一会儿,明娇娇叹了口气,望向门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班列?希望他别出什么事……”
班列闻声瞥了她一眼。
好吧,也不算特别糟糕。
子弹完整取出后,苏简对伤口进行简单缝合,上了药并用绷带包扎,整个过程半小时不到。
她额上布满薄汗,直到做完一切,指尖才开始乏力颤抖。
她曾差点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但在读研期实习时,因与医院男导师理念不合而结下梁子,处处被排挤、穿小鞋。
那时她年轻气盛,直接向医院高层举报男导师以权谋私、滥用药物,但她低估了他们这种医阀只手遮天的权势,最后举报信不仅被压了下来,自己也举步维艰,被迫转行。
云媞抽出一张面巾纸,递过去。
崔达大大咧咧接过,顺手替苏简擦掉额上的汗,“阿简,辛苦了。”
在所有人里面,苏简和崔达的关系算是最亲近的。
他俩在山地地图时就组成了一队,虽然当时只是因为各自放出去的“有用名头”而临时搭伙,但走到现在,已经是知根知底的好友。
“也就只能给小动物简单治治,”苏简温柔笑着,眼神却带着落寞,“手法生疏了,缝得不好。”
其他人当即反驳,七嘴八舌地夸她医术过硬。
连黎星言这种毒舌bking都竖起大拇指,“我摔车那会儿,还得多亏您的帮助呢,当时我就知道,您肯定是位神医!”
不是神医怎么能说出「喜欢呢,要用嘴说,心脏说再多,对方也听不到」,这种顶级“话疗”药方?
以至于黎星言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句至理真言。
苏简笑而不语。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拒绝了她上手医治,捧着瓶药就死皮赖脸找云媞去了。
不过,她现在倒是觉得这俩小孩的确般配。一个清冷坚韧,一个热忱真挚,少男少女们由内而外溢出的纯情,令她惊羡。
看样子,黎小少爷离得偿所愿也不远了。
真好啊,没有错过彼此。
摘下手套和口罩,苏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住伸手去摸鬣狗的冲动。
它像会咬掉人一只手,而且除了云媞,对谁都是一副无差别攻击的态度。
苏简抬眸,偷偷看了眼面前的女孩。
很奇怪,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似乎只要遇到她,最终都会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拥趸。
察觉到苏简的视线,云媞淡然回望。
在对方无措移开目光之际,云媞歪了歪头,“你想摸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