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丸】的丹方既定,整个花果山的炼丹工坊立刻全力运转起来。
被临时征用、扩建的数个洞府内,热气蒸腾,药香弥漫。
一座座或新缴获、或粗糙仿制的丹炉被架起,炉火日夜不熄。
狐妖、兔妖、鹿妖等一批心思相对细腻、感知较为敏锐的妖族被选出,成为第一批专职工坊的“丹童”,在马、流二元帅的督促下,严格按照孙悟空传授的新方,处理材料,看护火候,尝试炼制那关乎花果山未来的【妖灵丸】。
然而,理想,现实却很快给了当头一棒。
“嘭!”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和淡淡的黑烟从一个丹炉中冒出。
负责这个炉子的是一只年轻的白狐妖,脸上被熏得黑一道白一道,此刻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失控的地火,眼圈泛红,几乎要哭出来。
旁边的几只兔妖也是急得团团转,拿着扇子拼命扇风,却效果甚微。
“又……又废了一炉……”
一个鹿妖丹童垂头丧气地汇报,声音带着哭腔,“己经…己经是今天的第三炉了……”
马元帅脸色铁青,看着旁边角落里堆积的、己经报废的药渣灰烬,心疼得嘴角首抽搐。
这些可都是珍贵的灵草和妖血啊!
流元帅在一旁来回踱步,唉声叹气。
工坊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失败率太高了!
问题核心,便出在这“火候”之上。
炼制【妖灵丸】,关键在于“调和”。
需以火力化开仙丹药力,再以阴寒灵草之气中和其暴烈,最后以妖血为引融合定型。
整个过程对火力的要求极为苛刻:何时用武火猛攻,何时用文火慢炖,何时火力需含三分阴柔,何时又需带一丝阳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这些妖族丹童,此前大多只是负责采摘灵草、处理材料,何曾有过精细操控丹火的经验?
他们控火,基本全靠感觉——感觉热了就撤点柴,感觉弱了就猛吹风,简单粗暴。
用于炼制些粗浅的疗伤药散尚可,面对【妖灵丸】这等近乎改逆丹方的复杂炼制,根本无力驾驭。
地火脉之力狂躁难驯,稍有不慎,便是火力过猛,将仙丹与灵草一并焚成灰烬;或是火力不济,药力无法完美融合,炼出一炉腥臭的废渣。
高级丹药的需求与日俱增,但落后的生产力,己然成为了最大的瓶颈。
照这个失败率下去,别说批量供应全军,连弥补此次大战的损耗都遥遥无期。
绝境,并非来自外敌,而是来自内部的无力。
“大王……”
马元帅看到孙悟空的身影出现在工坊门口,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上前,满脸羞愧地汇报了困境。
孙悟空走入工坊,目光扫过那些垂头丧气的丹童,以及他们面前不是冒黑烟就是火力萎靡的丹炉。
【破妄神瞳】无声开启。
在他的视野中,每一座丹炉的火力情况都清晰可见:地火被引入炉膛后的流转轨迹、热度分布、与药材接触时的细微变化、以及因丹童操控不当而产生的能量淤积或逸散……所有问题,无所遁形。
逆天悟性随之启动。
火德星君麾下那些火部神将操控三昧真火的景象(虽只是皮毛),与眼前粗糙的地火操控术不断对比、解析、简化。
忽然,他走到那座刚刚炸炉、白狐妖正在抹眼泪的丹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