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你别动手!”
“……”
“小泼贼,胆敢唬吓本大王,腌臜卑鄙,下流无耻!”
还骂着,身下步伐忽然敛住,小貐怪飞快捂住脑袋,“公子别打脸!”
它蜷缩着身躯,觳觫斯须,耳边缓缓传来一句低语……
“抬起头来,我不打你。”
陵怿四下远望,的确不见落脚的地方,“我问你,最近一家客店在何处。”
小貐怪一愣,探出个毛白小脸,咧嘴笑道:“好说好说,公子从山脚小道一直往北,尽头处有个榆林,穿出去便是家客栈了。”
陵怿颔首,松开小貐怪朝地上一扔,“你身子太重,自己跟上。”
言罢虚步一跃,凌身云间。
洞火貐软坐在土里,雪白毛皮脏成一绺绺,贼眉溜眼,不禁失笑,“小泼物,让本大王跟你去送死?”
“呸!老子换个山头逍遥去。”
说着拍拍屁股就走,刚迈出半步,浑身冒出一股子凉气,再走一步,脚指徒然结冰。
“天杀的小畜生。”
洞火貐气得步步退却,体内寒气作祟,果然不能离那小子太远。
它摸摸心口,愤愤转身,飞步三下,腾起数丈高,“陵公子,等我!”
*
夜色澄明,清光辉辉。
寒影树下走,穿过一片榆林,终于望见个冷冷清清的小客栈。
“公子,就是这了。”
洞火貐指着不远处的亮光。
有家客栈孤零零地坐落于风伯山脚的空地处,上雨旁风摇摇欲坠,门前一盏青灯风下摇晃,依稀幽光。
洞火貐一面移开地上的乱枝,一面躬身说道:“公子别看地方简陋,此处可是城外唯一一家客店,夜里进不了城的,现下都在里头歇着呢。”
陵怿走进客栈时,店家与堂倌指引一位郎君上了楼。
从门口扫看一眼,这里算不上轩敞,客堂拢共四张桌椅,几只条凳,摆放布置,倒还整洁。
就是横梁不大结实了。
“小郎君住店还是打尖啊。”
陵怿循声转身,门外站着个牵马的小僮,脚下动作利落,拉马拴进草棚里,顺手喂了把干草,整理短衣,迎面走来,“郎君里边请。”
关门时,小僮窥了陵怿两眼,他衣袍破烂带血,不曾束发,烛火掩映,眉容甚美。
小僮面不改色,继续招呼着。
“这都二更了,当然是住店。”
小僮往少年袍边看去,有坨滚脏了的白馒头。
也不对,是会说话的馒头精。
“放你的狗屁,敢骂本大王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