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他一个引雷期的小毒修,怎敢去探天人老道的洞府?
“当然要去。”
陵怿一个旋身趋过重重雾霭,于一株霜树前虚徐而下,脚踩湿寒落叶,挥手一道白光攻向禁制,“在下洞溪宗梅璋,前来拜会黄道长。”
“无意扰道长清修,不过夜来走失了一头地貐兽,在下施术追寻至此,请问黄道长是否见过?”
声音犹穿云裂石般,一道接着一道撞向禁制法阵!
瞬息青雾退散,一缕缕异彩玄光从高空迅速弥漫而下。
光气升腾之处,一道无形屏障似悬河般横在灵山之间,将雾林与洞府分隔开来。
举目凝眺,法阵内暗竹葳蕤,幽草披拂,一座石室隐现在苍翠之侧,风烟阒静。
“何人在洞外吵闹!”
“回禀掌炼,外头来了两个花袍小将,其中一个模样俊俏的自称是梅家……”
“管他娘的是谁,统统给老子轰出去!”
“二位稍安勿躁,容在下出去瞧瞧。”
……
渐觉嘈杂声退去,石室里趋走出来两个小仆僮,一个在前引路,一个去挑起垂下的竹枝。
光影下照,竹□□上闲闲走出一位郎君,手里拿着个木函,冲着少年遥遥一笑,“正巧,我才要去寻师弟,师弟便来了。”
陵怿注视着说话的郎君,眉宇间泛出一种冷冽的气息,“酆师兄。”
“听闻师弟走逃了一只地兽,故而寻到此处。”酆怀策一面朝少年行来,一面摆了摆手,两个小仆僮便躬身行退。
陵怿颔头道:“正是,此兽虽然道行不深,但是颇具灵性,神通初显。”
“既为灵兽,何故负恩背主,趁夜逃窜?”
酆怀策步履轻健,一步踏碎幽阴,犹从浩淼湖水中穿身而过,走出了禁制法阵。
“走失为真,至于负恩背主,却是无端之罪。”
陵怿面色冰冷,镇定道,“况且此间禁制玄奥,一头地兽纵有神通变化,亦不可能逃入黄道人的洞府。”
“师弟的意思,是黄道长夺了灵兽?”
玄光缥缈如细雨,酆怀策缓步而行,笑声温雅,“师弟就这般肯定?倘若灵兽不在里面,黄道人性情无常,真发起怒来为兄也拦他不住。”
“师兄多虑。”
陵怿心中冷笑,目光坚定,“若无十分把握,我不会寻上门来,地貐兽一定在洞府之内。”
“好!”
酆怀策止步少年身前,伸手将木函递上,“那就请师弟随我进去,与二位堂主分辨清楚。”
陵怿接过木函打量一番,正暗自笃思,就听酆怀策道……
“这是剑宗的玉符。”
一缕清光疾掠,倏然揭开木函盖子。
函中放一块雕花紫玉,长约三寸,色泽莹润,形状模样与酆怀策腰间那枚一般无二。
“家主放心不下师弟,特命我把信符交给你。”酆怀策搭着少年手臂,拉他往前走,“师弟在洞溪宗潇洒惯了,家主是担心你冲撞了几位老道,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