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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昔日女神（第1页）

苏琴看着江辰即将消失在门框阴影里的背影，突然抓起那份签好的合同，纸张边缘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

走廊里穿堂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有那么一瞬间，江辰仿佛看到她眼中燃起的不是怒火，而是某种濒临熄灭的灰烬。

"站住。"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江辰的脚步顿在门轴处，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早就等着看我笑话？"苏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从王浩当众羞辱你开始，你就憋着这口气对不对？"她快步冲到江辰面前，将合同拍在他胸口，"现在你满意了？看着我签卖身契，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痛快？"

合同滑落在地。

江辰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她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下颌。

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切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棱角。

他弯腰捡起合同。

江辰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现在撕毁。"他将合同对折，塞进内袋。

她死死盯着江辰平静的眼睛，突然笑出声来："不撕！为什么要撕？"她猛地擦掉眼泪，挺首脊背，香奈儿套装的肩线被她撑得笔首，"江大少爷既然肯纡尊降贵买我两年时间，我总得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陆风。"

"在。"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走廊拐角，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带苏小姐去办理手续。"江辰的目光掠过苏琴的掌心。

苏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江辰递来的纸巾："不用假好心。"她捡起地上的五千万支票，转身走向护士站，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倒数某种终结。

江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年前那个雨天。

那时他还在学校食堂打零工，穿着沾着油渍的围裙去教学楼送外卖，在走廊拐角撞上了抱着书本的苏琴。

热汤洒在她限量款的运动鞋上，女孩皱着眉后退半步，像躲瘟疫一样避开他伸出的手，轻声吐出一个字："脏。"

"少主？"陆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江辰收回目光，指节在平板电脑边缘轻轻敲击："律师到了？"

"在特护病房外的会客室。"陆风调出监控画面，画面里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低头整理文件，"张律师刚从银行调取了苏氏的流水记录，发现异常。"

特护病房的门虚掩着，苏明哲身上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张律师将一叠文件推到江辰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江先生，苏氏集团的债务结构很奇怪。"他指着其中一页的转账记录，"这笔三千万的民间融资，表面上是龙百川的渠道，实际上资金源头来自建国房地产的子公司。"

江辰的指尖落在"建国房地产"几个字上，指腹着纸面凸起的纹路。

"王建国？"

"是的。"张律师调出另一份合同，"而且这笔贷款的月息高达5%，明显属于高利贷。更蹊跷的是，苏氏的几个核心供应商突然集体要求提前结算货款，根据我们查到的证据，这些供应商都在半个月前收到了匿名邮件，威胁他们终止与苏氏合作。"

江辰拿起那份高利贷合同。

"有意思。"

"苏小姐，"张律师适时走过去，将一份文件递给苏琴，"这是债务清偿协议，需要您签字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