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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禁果交易所（第2页）

真实恐惧？

陌森脸上的亢奋瞬间僵住。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交易所的嘈杂声浪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怀中碎片那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急促的嗡鸣！这东西…要的不是点数，而是…他的恐惧？！

“什…什么？”陌森的声音干涩，试图维持笑容，“恐惧？哥们儿我字典里就没这俩字！换…换一个条件？”

银面具毫无反应。只有那两点幽深的孔洞，仿佛锁定了陌森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悸和本能后退的半步。仪器核心的液态水晶旋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拒绝。”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核心样本要求：原生、未受污染、峰值强度达标的‘真实恐惧’。检测到你符合要求。交易成立，或离开。”

离开？不！陌森看着那台近在咫尺、散发着致命诱惑的仪器，感觉灵魂都在被撕裂！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切断链接！获得自由！哪怕只有一瞬间！摆脱那该死的观察！

森雨那双翠绿冰冷的眼眸，在修复舱外俯视的倒影，在广场上被言灵扭曲的笑容，在窗边如同幽灵般的注视…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在这一刻被“真实恐惧”这个交易条件彻底引爆！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给不给？

碎片在怀中疯狂嗡鸣、灼烫！几乎要烧穿他的皮肉！幻觉瞬间侵袭：他看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无数探针刺入大脑，森雨站在旁边，翠绿的眼眸里是纯粹的、记录数据的冰冷兴趣，光屏上正是他此刻恐惧挣扎的神经映射图！

“我…”陌森的喉咙像是被铁钳扼住，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死死盯着那台仪器，琥珀色的瞳孔里是极度的渴望和更深层的恐惧在疯狂交战。他颤抖着伸出手，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外壳…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提示音从银面具内部响起。

悬浮的仪器核心，那缓缓旋转的液态水晶多面体，毫无征兆地——停止了转动。

下一秒，所有流淌的银色管道光芒瞬间熄灭！如同星辰般明灭的蓝色光点集体暗淡！整个仪器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冰冷的金属和玻璃聚合物。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场也彻底消散。

交易终止。

“样本污染源强度超标。交易链接强制中断。”银面具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宣告，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故障。它不再看僵在原地的陌森，机械地转过身，开始用一条细长的金属触须，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台己经变成废铁的仪器外壳。

陌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那冰冷的死物只有几毫米。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像一张被揉皱又强行拉平的劣质面具。

琥珀色的瞳孔里，那刚刚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熊熊烈焰，如同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瞬间熄灭，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冰冷的空洞。

污染源？超标？

他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那只按在胸口的手。隔着衣物，那块同源石碎片依旧在灼烫、嗡鸣…如同一颗埋在他心脏旁的、森雨亲手种下的毒种。

是它…是森雨…他早就知道！他一首在看着！这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观测场！他像个傻子一样，怀揣着毒药，一头撞进猎手张开的网里，还妄想着能买到切断锁链的钥匙！

交易所粘稠的空气重新涌入肺叶，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周围扭曲的生物投来漠然或讥讽的目光。

陌森缓缓收回手，指尖冰凉。他脸上那早己僵死的“乐天”笑容，终于彻底剥落，露出下面一片麻木的、死寂的荒原。

他没有再看那台废铁般的仪器一眼，也没有看那个擦拭它的银面具。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一步步挤出粘稠的人群，走向那如同食道般的出口。

怀中，同源石碎片的嗡鸣渐渐微弱下去，灼烫感也慢慢冷却，只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被咀嚼后又被吐出的果核般的冰冷与苦涩。

希望是饵。自由是幻影。而锁链的另一端，那双翠绿的眼睛，正通过他怀中的毒种，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挣扎。禁果的滋味，是绝望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