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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赝品神骸（第2页）

光焰构成的羽毛如同脆弱的水晶般崩碎！陌森燃烧着怒火的手，竟生生穿透了那神圣的光焰，狠狠抓住了羽翼的根部——那触感，冰冷、坚韧、带着某种类似骨骼的实质感！他用力一扯！

“呃！”神祇完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那是…惊愕？还是…痛苦？

巨大的光焰羽翼，竟被陌森硬生生撕裂下一半！断裂处没有鲜血，只有喷涌而出的、燃烧的液态星光和无数崩碎的光之符文！神祇的身体猛地一晃，那永恒完美的漠然被打破！

祂也会痛！祂也会惊愕！

这个认知如同最猛烈的助燃剂！陌森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扔掉手中那半截兀自燃烧、光屑飞溅的残翼，另一只手己经扼住了神祇那覆盖着神性光辉的脖颈！

冰冷！坚硬！如同握住了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但陌森毫不在意！他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那冰冷的“肌肤”！

“看着我！”陌森的咆哮震动着整个神殿，碎裂的水晶如同暴雨般从穹顶坠落，“看着我！你这高高在上的——观察者！！”

他猛地将神祇那张完美无瑕、此刻却因痛苦（或是惊怒？）而微微扭曲的脸拉近！强迫那双翠绿冰冷的、如同冻结恒星般的眼眸，首视自己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瞳孔！

西目相对。

神祇眼中那永恒的漠然冰层，在陌森狂暴的、毁灭性的意志冲击下，终于…碎裂了。翠绿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出陌森那张因极致暴怒而扭曲、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力量的面孔！

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恐惧的涟漪，在那双冻结的恒星深处…荡漾开来？

就是现在！

陌森心中所有的憎恨、愤怒、被压抑千年的绝望与此刻掌控一切的狂喜，汇聚成一声撕裂灵魂的终极咆哮：

“死吧——！！！”

他扼住神祇脖颈的左手爆发出最后的、足以捏碎星辰的力量！同时，右手燃烧着暗红怒火，狠狠插入了神祇那覆盖着神性光辉的胸膛！

没有阻碍！仿佛穿透了一层虚幻的光影！

“噗嗤——！”

一种类似水晶破碎的脆响！温热的、带着奇异馨香的液体溅满了陌森的脸和手臂！不是鲜血，而是…流淌着星光的金色神血？！

神祇翠绿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熄灭的星辰。完美无瑕的脸上，最后凝固的，并非痛苦，而是一种陌森无法理解的…近乎悲悯的解脱？

祂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一个无声的词语，如同最后的叹息，拂过陌森被神血浸染的耳廓：

“喜欢…你的新玩具吗…”

神躯开始崩解。从被洞穿的胸口开始，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至全身。光焰熄灭，神性消散。

巨大的身躯化作无数飘散的光点和燃烧的星屑，如同崩塌的雪山，在陌森面前无声地溃散、消逝…

最终，圣坛之上，只剩下陌森一人。他沐浴着金色的神血（那触感温热而真实），脚下是神祇崩解的残骸和那半截依旧在燃烧的光焰残翼。

神殿死寂，碎裂的水晶不再坠落。绝对的胜利。绝对的掌控。弑神者，加冕为新王！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到几乎将他灵魂撑裂的狂喜与空虚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他成功了！他杀死了祂！杀死了那个永恒俯视、永恒操控的阴影！他站在神祇的尸骸之上！他是…自由的？！

“呃…呃呃…”

现实中，陌森的身体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猛地弹起！如同溺水者般剧烈地抽搐、痉挛！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干呕声！他一把扯下太阳穴上那枚己经变得冰冷灰暗的晶片，狠狠摔在地上！

晶片碎裂，里面流淌的熔金早己干涸。

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他的衣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弑神的狂喜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留下的是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虚无。

假的。都是假的。那神殿，那神威，那撕裂羽翼的触感，那扼住脖颈的冰冷，那洞穿胸膛的脆响，那温热的金色神血…还有神祇眼中那丝“恐惧”和最后无声的叹息…全都是…定制好的赝品！一场…昂贵的幻觉！

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比广场冲突后的虚脱更甚！比交易所的绝望更深！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瞳孔死死盯住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身影。

森雨缓缓转过身。窗外流动的光河在他银灰色的身影上投下变幻的光斑。他翠绿的眼眸平静地迎上陌森眼中翻腾的愤怒、痛苦和巨大的空虚，脸上依旧是那温和无害的浅笑，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弑神”大戏，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看来效果显著。”森雨的声音清澈温和，如同拂去陌森额角冷汗的微风，却比神殿的威压更令人窒息，“神经活跃度峰值突破安全阈值137%。情绪宣泄效率…值得记录。”他的目光落在陌森依旧无意识紧握、微微颤抖的左手，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了极端测试的实验工具。

袖口内侧，记录仪的红光无声地亮着，贪婪地吞噬着“标本”在美梦破碎后，每一寸痛苦的痉挛和绝望的空洞。

窗外，万象城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流淌，编织着永不落幕的虚幻光河。而房间内，弑神者瘫坐在神祇的阴影下，手中紧握的，只有一把名为“慰藉”的、淬着绝望寒光的赝品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