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脑子里怎么尽装些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刘协心里也在扶额:没法子,跟你们讲氧化还原、碳元素比例更是对牛弹琴,先粗暴理解吧!
“当然,图纸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这炉子怎么砌才结实耐火,风力要多大,用什么炭,都得靠你们一次次试出来!”
刘协目光扫过他们,“谁先试成功,朕绝不吝啬!赏钱!赏粮!封你个‘技术官’做做!光宗耀祖!”
重赏之下,勇夫云集!
工匠们的眼睛瞬间红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皇帝亲口许诺的富贵,足以让他们拼上一切!
“陛下放心!小人们就是不吃不睡,也要把这炉子给您立起来!”
“很好!需要人手,就去流民里挑健壮的!需要材料,还找荀攸!朕等你们的好消息!”刘协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打发走热血沸腾的工匠,刘协再次看向那几个似乎被遗忘的老农,笑容和煦:
“几位老丈,方才说完了犁,那种地这事儿,除了工具,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地里多打粮食?
大家畅所欲言,说得好,朕同样有赏!”
老农们受宠若惊,推搡了一下,其中一个胆大的躬身道:“回陛下……这……地力有限,还得看老天爷赏饭吃……咱们庄户人,无非就是精心伺候,多上肥……”
“肥?都用什么肥?”
“多是牲口和人的粪肥……再就是烧荒留下的草木灰……”
刘协摸着下巴,现代化肥是别想了,但堆肥沤肥的技术完全可以优化。
还有选种、轮作、间作……
他顿时来了兴致,让人取来炭笔和麻布,也不顾身份,就蹲在地上,一边回忆一边跟老农们磕磕绊绊地交流起来。
“老丈,你们留种,是不是专挑那最大最的穗子?”
“是啊陛下,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好!这规矩要立得更细!这叫‘优选优育’!”
“还有,不能老盯着一种庄稼种,今年种麦,明年不妨种点豆子养养地,这叫‘轮作’……”
“粪肥不能首接上,得和杂草、落叶、淤泥混在一起沤,沤得发黑发臭,烂透了,那才是好肥!力气大,还不烧苗!”……
他说的许多概念,老农们闻所未闻,但细细一想,却又觉得蕴含着极大的道理。
最初的拘谨过后,讨论越来越热烈,老农们甚至忘了面前的是皇帝,争得面红耳赤,又不断点头称是。
“陛下,您这法子……神了!要是真能成,亩产说不定真能多加几斗!”
“何止几斗!照陛下说的这般精细伺候,翻上一番也未可知啊!”
院子里,皇帝和一群老农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唾沫横飞,场面热火朝天。
把旁边的侍卫和文官都看傻了眼,面面相觑,不明觉厉。
贾诩不知何时回到了院中,看着那群情激昂的年轻皇帝,浑浊的老眼里精光闪烁,
内心暗忖:“陛下所学,庞杂精深至此……莫非真是生而知之者?连农事工巧之术都了然于胸……这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首指要害!”
过了许久,刘协才心满意足地结束这场“农业技术研讨会”,
不仅给老农们下了开辟“试验田”的死命令,更是将“科学种田”的种子,深深埋进了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