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亦是欲与使君这等汉室肱骨,共商匡扶汉室之长远大计。”
刘备心中一动,面上却愈发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惶恐:“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匡扶汉室,乃备之本分!陛下但有驱使,备纵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只是……”
话锋一转,刘备习惯性地开始“哭穷”,表情拿捏得极其到位,无奈中透着羞愧,
“只是备兵微将寡,仅据徐州残破之地,内部未靖,广陵海滨尚有陈登所述之‘海盗’屡屡为患,剿之不尽。恐……恐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为陛下宏图大业提供鼎力之助,思之每每惭愧汗颜!”
徐庶心中莞尔,陛下真是神机妙算,连刘皇叔这“海盗”的挡箭牌都预料到了。
徐庶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理解和同情,叹息道:“使君之难处,陛下岂能不知?
陛下常于臣等感慨,曰:‘皇叔忠义仁厚,世所罕见,实乃国士无双!’只是时运不济,暂困于徐州,如潜龙在渊。
陛下虽暂居河内,然心系九州,尤其……担忧荆襄九郡之未来。”
“荆州?”
刘备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之色,“景升兄坐镇荆州,带甲十余万,沃野千里,百姓富足,乃天下腹心,有何可忧?”
徐庶神色转为凝重,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刘景升公,年事己高,虽有名士之风,然进取之心己淡。
其子嗣……皆非雄主之材。更堪忧者,荆州乃西战之地,北有曹操枭雄,睥睨中原,虎视眈眈;东有孙策小霸王,新锐气盛,野心勃勃;西益州刘璋,闇弱无能,难为屏障。
如此局面,一旦景升公有所不测,荆州顷刻间便是群狼环伺之肥肉!
若此等膏腴之地落入曹、孙任何一方之手,则大汉半壁江山倾覆,届时纵有陛下与皇叔同心,亦回天乏术矣!”
这番话,如重锤般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关羽抚髯的手停住了,丹凤眼开合间精光闪烁;
张飞也收起了躁动,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
孙乾、简雍更是面色肃然,陷入沉思。
这绝非危言耸听,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刘备神色无比凝重,这一点,他与手底下的众人私下探讨天下大势时,亦曾推演过。
往南……
荆州,是关键中的关键!
徐庶见火候己到,继续抛出核心意图,语气恳切:“陛下之意,刘景升公同为汉室宗亲,本应引为最强奥援。然其人性情保守,安于现状,恐难说服其锐意进取。
陛下希望,未雨绸缪,若将来荆州真有变故,皇叔能以宗亲之名、仁义之望,速往驰援,暂代主持荆州大局,守住这片汉室基业,绝不可使其落入曹、孙等外姓枭雄之手!”
荆州!
刘备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战鼓擂响!
那是一片比徐州广阔富庶多少倍的基业!
是他梦寐以求的龙兴之地!
若能得荆州……
但刘备立刻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瞬间堆满惊愕与抗拒,连连摆手,语气甚至带上了痛心:
“元首先生!此话从何说起!景升兄乃备之同宗兄长,待备不满,备岂能行此不义之事,觊觎兄长基业?此事万万不可!备宁死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