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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复刻地动仪的铜珠难题（第1页）

火星基地的材料实验室里，十枚青铜珠整齐地排列在检测台上，表面的氧化层在氩气环境中泛着暗绿色光泽。俞天的机械义眼扫描着第三枚铜珠的成分数据，屏幕上的镍含量数值稳定在1。2%，与《后汉书》记载的“精铜”标准相差2。5个百分点。

“磁导率只有0。7Hm。”赵工用镊子夹起铜珠，放在亥姆霍兹线圈中央，仪器显示屏上的曲线立即出现平缓波动，“这样的铜珠无法与都柱产生共振，模拟引力场测试时，下落误差会超过3秒。”他的指尖在操作台上轻点，调出秦代兵器的合金配比档案，其中错金工艺的镍丝纯度标注为99。3%。

俞天走到3D打印机旁，看着正在成型的地动仪外壳。打印喷头喷出的青铜粉末在激光烧结下形成“酒尊”形状，但表面的弧度与母模投影的误差达到0。3毫米。“张衡强调‘其状如酒尊’不是随意描述。”他调出母模纹路中的流体力学模拟图，“这个弧度能让引力波在腔体内形成驻波，放大都柱的摆动幅度。”

林夏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检测台上方，数据流组成的游标卡尺正测量铜珠的首径。“基地仓库现存的镍块纯度87%，可以拉丝处理。”她的瞳孔弹出编织图案，“秦工的‘金错纹’工艺是将镍丝嵌入铜珠表面的螺旋槽，通过纹路密度补偿镍含量不足的问题。按3。7%的标准计算，每平方厘米需要嵌入21根首径0。1毫米的镍丝。”

赵工立即启动拉丝机，首径5毫米的镍块在模具中被拉成发丝般的细丝，断口处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当第一根镍丝被嵌入铜珠表面时，检测仪器的磁导率数值立即跳升至1。1Hm。他的生物义眼盯着显微镜下的纹路，确保镍丝与铜珠的结合处没有气泡——这种缺陷会导致共振时产生0。02秒的延迟。

隔壁实验室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马库斯的团队正在组装3D打印的都柱，碳纤维棒表面包裹着青铜镀层，摆锤的重心偏移量被激光测距仪标记为红色。“灵敏度测试开始。”他按下启动键，模拟引力波发生器发出1。2Hz的脉冲，都柱的摆动幅度仅为标准值的60%，摆锤与铜珠的距离始终保持在2。3毫米。

“材料太硬了。”马库斯的机械臂调整着都柱的阻尼系数，碳纤维的弹性模量比青铜高40%，导致摆动衰减速度加快，“俞天他们用古法做的铜珠，难道能解决阻尼问题？”他的私人终端突然弹出提示，林夏团队的铜珠磁导率己达到1。5Hm，距离标准值只差0。3。

材料实验室的氩气阀门发出减压声，赵工将第七枚镶嵌完镍丝的铜珠放入真空炉。当温度升至450℃时，镍丝与铜珠的接触面开始形成合金层，机械义眼记录的扩散系数显示两者结合度达到92%。冷却后的铜珠被放在共振测试台上，在1。2T的模拟引力场中，铜珠沿导轨滚落的时间误差缩小至0。8秒。

“还差0。3Hm。”俞天注意到铜珠表面的镍丝纹路在共振时产生微小震颤，这是应力分布不均的表现。他想起母模中记载的“退火三淬”工艺，立即调整真空炉的参数，让铜珠在液氮中经历三次冷热循环。当最后一次淬火完成时，磁导率数值终于稳定在1。8Hm，与理论值完全吻合。

马库斯站在观察窗前，看着俞天团队的地动仪进行联动测试。八枚铜珠在模拟引力波作用下依次下落，撞击声在隔音实验室里形成规律的回响。他的机械臂攥紧成拳，液压装置的压力值突破安全阈值，发出细微的“滋滋”声——3D打印的都柱此刻正在进行第五次调试，灵敏度始终无法提升。

“不过是实验室里的巧合。”马库斯走进材料实验室时，正好撞见赵工将铜珠装入地动仪的龙首口中。他的生物义眼扫过检测报告，故意用指关节敲击操作台，“上周小行星碎片撞击火星时，基地的引力波探测器提前17秒预警。你们这堆铜疙瘩，能做到吗？”

俞天没有抬头，正用激光校准都柱的垂首度。“母模的技术链显示，地动仪对高频引力波的响应速度比电子仪器快0。3秒。”他调出两组对比曲线，其中铜珠下落的机械信号在黑洞低频辐射区的信噪比高出37%，“我们需要两种系统并行工作，就像秦代的弩机既有机械瞄准，又有光学校准。”

林夏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红光，基地的小行星监测系统发现一颗首径1。2公里的陨石正以17kms的速度接近火星。“预计47分钟后进入引力影响范围。”她将陨石的轨道参数输入地动仪的模拟系统，“这是测试铜珠响应的绝佳机会，撞击产生的引力波频率与黑洞辐射的低频段重合度89%。”

马库斯的团队立即将3D打印的地动仪搬到观测台，与俞天团队的复刻版并排摆放。当陨石进入火星引力范围时，两台仪器的都柱同时开始摆动。俞天团队的铜珠在第32秒准时落下，撞击铜蟾蜍的声响在控制室里清晰可闻，而3D打印版的铜珠则迟滞了14秒，摆锤甚至出现不规则震颤。

“看到了吗？”马库斯的机械臂指向自己团队的仪器，试图掩饰数据的差距，“机械结构太容易受温度影响，刚才的室温波动0。5℃就导致了延迟。”他转身时，生物义眼的余光瞥见俞天的铜珠表面，镍丝纹路在共振中形成的能量场，与母模投射的引力波轨迹完全吻合。

赵工正在拆卸检测仪器，发现其中一根连接线路的绝缘层有被激光灼烧的痕迹。他的机械义眼放大观察，灼烧点的首径0。7毫米，与马库斯团队使用的激光校准仪波长完全匹配。当他抬头望向操作台时，马库斯的私人终端正快速删除一组操作记录，屏幕上闪过的时间戳与线路损坏时间完全一致。

俞天将铜珠放入防潮箱时，注意到箱壁的湿度传感器显示异常。最近三次测试期间，湿度突然下降12%，这会导致铜珠与导轨的摩擦力增加0。03N。他不动声色地在箱内安装微型记录仪，镜头正对着马库斯团队负责的检测区域。

林夏的全息投影在深夜出现在俞天的宿舍，数据流组成的频谱图上，有一组1。8GHz的干扰信号与马库斯的机械臂通讯频率完全一致。“他在测试时启动了微型干扰器，试图让铜珠的下落时间产生偏差。”她的瞳孔弹出权限申请，“需要在材料实验室的网络中设置白名单吗？”

窗外的陨石碎片掠过火星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火光在夜空中划出弧线。材料实验室的灯光亮着，3D打印机的嗡鸣声隐约传来。防潮箱内的记录仪屏幕上，时间轴一分一秒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