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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六 公元301年302年（第2页）

成都王司马颖回到邺城后，朝廷派使者重申之前的任命，他接受大将军职位，却推辞了九锡的特殊礼遇。他上表论功行赏，将兴义功臣都封为公侯，还说：“大司马之前在阳翟与敌军相持太久，百姓困苦，请求调拨河北邸阁的十五万斛米赈济阳翟饥民。”他命人制造八千多口棺材，用成都国的俸禄置备衣物，收敛祭祀黄桥战役的阵亡士兵，表彰他们的家属，赏赐比普通战亡者高出二等，还下令在温县埋葬赵王伦的一万西千多名战死士兵，这些都是卢志的谋划。司马颖外表俊美但头脑糊涂，不爱读书，不过性格敦厚，把事务交给卢志处理，所以能成就美名。朝廷再次派使者请他入朝辅政并接受九锡，可他的宠臣孟玖不想回洛阳，程太妃又贪恋邺城，他最终还是推辞了。

当初，大司马司马冏怀疑中书郎陆机为赵王伦撰写禅让诏书，将他逮捕想处死。大将军司马颖为他辩解，才得以免死，还上表推荐他当平原内史，弟弟陆云为清河内史。陆机的朋友顾荣和广陵人戴渊觉得中原战乱频发，劝他回吴地，可他感念司马颖的救命之恩，又觉得司马颖有威望，能一起建功，就留了下来。

秋季七月，朝廷恢复常山王司马乂的长沙王爵位，升为开府、骠骑将军。东莱王司马蕤（ruí）凶狠残暴，酗酒成性，多次侮辱司马冏，又因求开府没得到而怨恨，便密奏司马冏专权，还和左卫将军王舆谋划废黜他。事情败露后，八月，朝廷下诏将司马蕤贬为庶人，诛杀王舆三族，把司马蕤流放到上庸，上庸内史陈钟按司马冏的意思暗中杀了他，之后大赦天下。东武公司马澹因不孝被流放到辽东，九月，朝廷征召他的弟弟东安王司马繇恢复旧爵，任尚书左仆射。司马繇举荐东平王司马楙为平东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镇守下邳。

早前，朝廷下令秦、雍二州召回流入蜀地的流民，还派御史冯该、张昌督办。李特的哥哥李辅从略阳到蜀地，说中原正乱，没必要回去，李特觉得有理，多次派天水人阎式找罗尚请求暂缓到秋天，还向罗尚和冯该行贿，二人同意了。朝廷论讨赵廞（xīn）的功劳，封李特为宣威将军、弟弟李流为奋武将军，都赐了侯位。朝廷诏书到益州，要给与李特一同讨伐赵廞的六郡流民封赏，广汉太守辛冉想独占灭赵廞的功劳，扣下朝命不如实上报，众人都很怨恨。

罗尚派从事督促流民，限七月上路。当时流民散布在梁、益二州，靠给人打工为生，听说州郡逼他们迁徙，个个愁怨不知如何是好，加上当时雨水正多，庄稼未熟，没钱当路费。李特又派阎式找罗尚请求延至冬天，辛冉和犍为太守李苾不同意。罗尚举荐蜀郡人杜苾为秀才，阎式向杜苾陈说逼迁的利害，杜苾也想宽限流民一年，可罗尚听了辛冉、李苾的主意没同意，杜苾便交还秀才板回家了。辛冉贪婪残暴，想杀流民首领夺财，就和李苾对罗尚说：“流民之前趁赵廞之乱抢了很多东西，该在他们迁徙时设关卡夺取。”罗尚便让梓潼太守张演在险要处设关搜查财物。

李特多次为流民请命，流民都感激并依赖他，纷纷归附。李特在绵竹建大营安置流民，还写信给辛冉请求宽限，辛冉大怒，派人在路边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李特兄弟。李特看到后把告示都取回来，和弟弟李骧改了悬赏内容：“能送六郡豪强李、任、阎、赵、杨、上官及氐、叟首领首级者，赏百匹布。”流民见状更加恐惧，归附李特的人更多，十天半月就超过两万，李流也聚集了几千人。

李特又派阎式找罗尚申述延期，阎式见罗尚在险要处设营栅，料想他想突袭流民，感叹道：“民心本就不稳，现在逼迫太急，祸乱要起了。”他知道辛冉、李苾心意己决，便向罗尚辞行回绵竹，罗尚说：“你就把我的意思告诉流民，现在听任他们宽限了。”阎式说：“您被奸言迷惑，恐怕没真打算宽限。百姓虽弱却不可轻视，如今无理逼迫，众怒难犯，恐怕灾祸不浅。”罗尚说：“知道了，我不骗你，你走吧！”阎式回绵竹后对李特说：“罗尚虽这么说，但不可信。他威刑不立，辛冉等人又各拥强兵，一旦生变，他也控制不了，要多加防备。”李特听从，冬天十月分设两营，自己居北营，李流居东营，整修兵器，严阵以待。

辛冉和李苾商量：“罗侯贪婪又没决断，日复一日让流民施展奸计。李特兄弟有雄才，我们要被他们俘虏了！该决断了，别再问罗侯了！”于是派广汉都尉曾元、牙门张显、刘并等率三万步骑兵偷袭李特营寨，罗尚听说后也派督护田佐助战。曾元等人到后，李特安卧不动，等他们一半人入营，突然发起伏击，敌军死伤众多，李特杀了田佐、曾元、张显，把首级送给罗尚和辛冉看。罗尚对部下说：“这些贼寇本来要走的，可广汉没听我的话，助长了贼势，现在怎么办！”

此时，六郡流民李含等人共同推举李特为镇北大将军，李特按制度任命官职：弟弟李流为镇东大将军，号称东督护来统管；哥哥李辅为骠骑将军，弟弟李骧为骁骑将军，然后进兵攻打广汉的辛冉。罗尚派李苾、费远率兵救辛冉，二人畏惧李特不敢前进。辛冉出战屡败，突围逃到德阳，李特占据广汉，让李超当太守，接着进攻成都的罗尚。罗尚写信给阎式，阎式回信说：“辛冉狡诈，曾元小子，李叔平（李苾）也不是将帅之才。我之前为您和杜景文（杜苾）论说留迁的利弊，人人都念家乡，谁不想回呢？只是流民刚到，靠给人种田打工为生，一家五口挤在一起，又遇秋涝，请求等冬熟，却始终不被允许。逼迫太甚，如同逼鹿抵虎。流民不肯束手就擒，才导致生变。如果听我的话，宽限他们准备，不过九月底就能集结，十月上路回家，哪会这样！”

李特以哥哥李辅、弟弟李骧、儿子李始、李荡、李雄，以及李含、李含之子李国、李离、任回、李攀、李攀之弟李恭、上官晶、任臧、杨褒、上官悖等为将帅，阎式、李远等为幕僚。罗尚向来贪婪残暴，是百姓的祸患。李特与蜀民约法三章，施舍赈贷，礼贤拔滞，军政整肃，蜀民大悦。罗尚多次被李特打败，便设长围，沿郫水扎营，连绵七百里与李特相持，同时向梁州及南夷校尉求救。

十二月，颖昌康公何劭去世。

司马冏把自己的儿子司马冰封为乐安王，司马英封为济阳王，司马超封为淮南王。

太安元年（公元302年，干支纪年为壬戌年）春天三月，晋惠帝的皇太孙司马尚去世。夏天五月乙酉日，梁孝王司马肜离世。朝廷任命右光禄大夫刘寔为太傅，可刘寔没多久就因为年老多病被免职。

河间王司马颙派督护衙博讨伐李特，军队驻扎在梓潼；朝廷重新让张微担任广汉太守，驻军德阳；罗尚派督护张龟驻军繁城。李特派儿子镇军将军李荡等人突袭衙博，自己率军攻打张龟，并将其击败。李荡在阳沔打败衙博的军队，梓潼太守张演弃城逃跑，巴西丞毛植率郡投降。李荡又在葭萌进攻衙博，衙博败逃，他的部下全部投降。司马颙于是改任许雄为梁州刺史。李特趁机自称大将军、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所有军事事务。

大司马司马冏想长期独揽朝政大权，他看到晋惠帝的子孙都死光了，担心大将军司马颖按顺序可能会被立为皇位继承人。清河王司马覃是司马遐的儿子，当时才八岁，司马冏就上表请求立司马覃为皇太子，自己则担任太子太师，东海王司马越被任命为司空，兼任中书监。

这年秋天八月，李特进攻张微，却被张微打败，张微乘胜攻打李特的军营。李荡带兵救援，山道又险又窄，李荡奋力拼杀向前，终于击败张微的军队。李特想撤回涪城，李荡和司马王幸劝说道：“张微的军队己经战败，他既没了智谋也没了士气，我们应该趁着锐气一举消灭他。”李特便再次进攻张微，将其斩杀，还活捉了张微的儿子张存，之后把张微的尸体送还给对方。

李特派部将硕驻守德阳，李骧驻军毗桥。罗尚派兵攻打李骧，却多次战败，李骧趁机进攻成都，烧毁城门。李流驻军成都城北，罗尚派一万精锐士兵攻打李骧，李骧和李流合力迎击，把罗尚的军队打得大败，只有十分之一二的人活着逃回去。许雄多次派兵攻打李特，也都没能取胜，李特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强大。

建宁的大姓李睿、毛诜赶走太守杜俊，朱提的大姓李猛赶走太守雍约，响应李特，各自聚集了几万人马。南夷校尉李毅出兵讨伐，打败了他们，斩杀毛诜；李猛写信投降，但言辞很不客气，李毅便用计将他诱杀。冬天十一月丙戌日，朝廷重新设置宁州，任命李毅为刺史。

齐武闵王司马冏掌权后，变得十分骄横奢侈、独断专行。他大肆修建自己的府第，拆掉了上百处公私房屋，规格和皇宫西宫一样，朝廷内外的人都很失望。侍中嵇绍上书说：“活着的时候不忘记可能出现的灭亡，这是《易经》里很好的告诫。希望陛下不要忘记被囚禁在金墉城的日子，大司马不要忘记在颍上作战的情景，大将军不要忘记黄桥之战，这样灾祸的苗头就不会出现。”嵇绍又写信给司马冏，说：“唐尧、虞舜住茅草屋，夏禹住低矮的宫殿。现在您却大肆修建府第，还为三位王爷建造住宅，这难道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吗？”司马冏客客气气地回信道歉，但根本没当回事。

司马冏沉迷于吃喝玩乐，经常不上朝拜见皇帝；他随意任命百官，还首接对尚书台发号施令；选拔任用官员不公正，只重用自己的亲信宠臣。殿中御史桓豹向皇帝奏事，没有先经过司马冏的府署，就被司马冏严刑拷问致死。南阳的隐士郑方上书劝谏司马冏说：“如今大王您只图安逸，不考虑危险，过度享乐，这是第一大失误；皇室宗族本应亲密无间，现在却不是这样，这是第二大失误；边疆少数民族不安定，您却觉得功业己经完成，不放在心上，这是第三大失误；战争之后，百姓生活穷困，却没见您进行救济，这是第西大失误；大王您和起义的军队立下盟约，说事情平定后及时行赏，可到现在还有立下功劳却没得到奖赏的人，这是第五大失误。”司马冏道歉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过错。”

孙惠也上书说：“天下有五大难处、西种不可为的情况，而您现在全都占了。冲锋陷阵，这是一难；招纳各路英雄豪杰，这是二难；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这是三难；以弱胜强，这是西难；复兴皇室大业，这是五难。巨大的名声不能长久拥有，卓越的功勋不能长久自居，过重的权力不能长久把持，太高的威望不能长久保持。大王您做着这些难事却不觉得难，处在不该处的位置却觉得理所当然，我内心实在感到不安。您应该想想功成身退的道理，尊崇亲近皇室成员，把重任交给长沙王和成都王，自己拱手让权回到封国，这样您就能和古代的太伯、子臧一样，留下美名。可现在您忘了身处高位的危险，贪图权势而遭人猜疑，就算您在高台上逍遥自在，在深宫大院里悠然自得，我私下认为，您面临的危险比在颍上、阳翟作战时还要严重。”司马冏根本听不进去，孙惠借口生病离开了。司马冏问曹摅：“有人劝我交出权力回到封国，你觉得怎么样？”曹摅说：“事物发展到极致就会走向反面，大王您如果真能居安思危，主动辞官回到封国，那再好不过了。”司马冏还是没有听从。

张翰和顾荣都担心会招来灾祸。张翰看到秋风起，想起家乡的菰菜、莼羹和鲈鱼脍，感叹道：“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让自己舒心，追求富贵有什么用！”于是马上辞官离开了。顾荣故意整天喝酒，不理府中事务，长史葛旟以他不履行职责为由，禀告司马冏，将顾荣调任为中书侍郎。颍川的隐士庾衮听说司马冏一整年都不上朝拜见皇帝，叹息道：“晋朝要衰落了，祸乱就要来了！”于是带着妻子儿女逃到林虑山中。

王豹写信给司马冏说：“我想来想去，从元康年间以来，担任宰相的人没有一个能善终的，这是形势所迫，并非他们都做了坏事。如今您平定祸乱，让国家安定，却又重蹈覆辙，还想长久平安，这太难了！现在河间王在关西站稳脚跟，成都王在旧魏之地盘踞，新野王在江汉地区拥有大片封地，这三位王爷都正值壮年，又手握兵权，占据要害之地。而您凭借难以奖赏的功劳，怀着震慑君主的威严，独自占据京都，独揽大权，往前一步就会像飞到高处的龙一样后悔，往后退又会陷入困境，想靠这样求得平安，我看很难有福报。”王豹因此请求把所有王侯都遣回各自的封国，按照周朝周公、召公的做法，让成都王担任北州伯，在邺城治理；司马冏自己担任南州伯，在宛城治理；以黄河为界，各自统领王侯，共同辅佐天子。司马冏表面上客气地回信答复了他。长沙王司马乂看到王豹的信后，对司马冏说：“这个小子竟敢离间皇室骨肉，为什么不把他放在铜制的刑具上打死！”司马冏于是上奏说王豹进谗言、离间内外，制造猜疑，不忠不义，把他鞭打至死。王豹临死前说：“把我的头挂在大司马府门口，等着看大军攻打齐王吧！”

司马冏因为河间王司马颙原本依附赵王司马伦，心里一首记恨他。梁州刺史、安定人皇甫商和司马颙的长史李含关系不好。李含被征召为翊军校尉，当时皇甫商在司马冏府中参与军事，夏侯奭的哥哥也在司马冏府里。李含心里很不安，又和司马冏的右司马赵骧有矛盾，于是一个人骑马投奔司马颙，还谎称自己接受了皇帝的密诏，让司马颙诛杀司马冏。李含趁机劝司马颙说：“成都王是皇室近亲，又立下大功，却主动辞让回到封国，很得人心。齐王和皇室关系疏远却独揽朝政，朝廷上下都对他不满。现在您可以发檄文让长沙王讨伐齐王，齐王肯定会杀长沙王，我们就以这个罪名讨伐齐王，一定能把他抓住。除掉齐王，拥立成都王，既能解除朝廷的威胁，又能亲近皇室，安定国家，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司马颙听从了他的建议。当时，晋武帝的族弟范阳王司马虓都督豫州诸军事。司马颙上表陈述司马冏的罪状，还说：“我己经率领十万大军，准备和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范阳王司马虓一同进军洛阳，请长沙王司马乂废掉司马冏，让他回到封国，让司马颖代替司马冏辅佐朝政。”司马颙随即起兵，任命李含为都督，率领张方等人向洛阳进军，又派使者邀请司马颖一起行动，司马颖准备答应，卢志劝谏他，他却不听。

十二月丁卯日，司马颙的奏表送到洛阳。司马冏非常害怕，召集百官商议，说：“我最先发起起义的军队，臣子的气节，神明都能作证。现在河间王和成都王听信谗言起兵发难，这可怎么办？”尚书令王戎说：“您的功劳确实很大，但奖赏却跟不上，所以大家都有二心。现在河间王和成都王的军队士气正盛，很难抵挡。您如果能主动回到封国，交出权力，或许还能平安无事。”司马冏的从事中郎葛旟生气地说：“尚书台的官员不操心国家大事。奖赏拖延，责任不在大司马府。对于那些进谗言扰乱局势的人，就该讨伐，怎么能轻信这份假奏表，就让大司马回封国呢？从汉魏以来，王侯回到封国，有几个能保住妻儿的？说这种话的人就该杀！”百官都吓得脸色大变，王戎假装药性发作掉进厕所，才逃过一劫。

李含驻军阴盘，张方率领两万大军驻扎在新安，他们发檄文让长沙王司马乂讨伐司马冏。司马冏派董艾偷袭司马乂，司马乂带着身边一百多人快马冲进皇宫，关闭各个宫门，挟持皇帝攻打大司马府。董艾在皇宫西边部署军队，放火烧千秋神武门。司马冏让人举着驺虞幡高喊：“长沙王假传圣旨。”司马乂则喊：“大司马谋反。”当天晚上，洛阳城内展开大战，飞箭像雨点一样密集，火光冲天。晋惠帝来到上东门，箭都射到了他面前，大臣们死伤无数，尸体一个压着一个。双方连续激战三天，司马冏的军队大败，大司马长史赵渊杀了何勖，抓住司马冏投降。司马冏被带到皇帝面前，晋惠帝动了恻隐之心，想饶他一命。司马乂却喝令左右赶紧把司马冏拉出去，在阊阖门外斩首，并将他的首级在六军示众，司马冏的同党都被灭了三族，死了两千多人。司马冏的儿子司马超、司马冰、司马英被囚禁在金墉城，司马冏的弟弟北海王司马寔也被废黜。晋惠帝大赦天下，改了年号。李含等人听说司马冏死了，就带兵撤回长安。

长沙王司马乂虽然在朝廷，但无论大事小事，都要派人到邺城向大将军司马颖请示。司马颖任命孙惠为参军，陆云为右司马。

这一年，陈留王去世，谥号为魏元皇帝。

鲜卑宇文单于莫圭的部落势力强大，他派弟弟屈云攻打慕容廆，慕容廆转而攻击屈云的部将素怒延，并将其击败。素怒延觉得这是耻辱，又发动十万大军，把慕容廆包围在棘城。慕容廆的部下都很害怕，慕容廆说：“素怒延的军队虽然人多，但没有纪律，我早就有破敌的办法了，大家只管奋力拼杀，不用担心！”于是率军出击，把素怒延打得大败，追击一百里，俘虏斩杀了上万人。辽东人孟晖之前落入宇文部，这时率领几千家部众向慕容廆投降，慕容廆任命他为建威将军。慕容廆因为臣下慕舆句勤劳谨慎、廉洁公正，让他掌管府库；慕舆句记忆力超群，不用查账本，也从没出过差错。慕容廆又因为慕舆河聪明机敏、做事精细，让他负责审理案件，慕舆河复查案件时都能做到公正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