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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五公元572年574年(第1页)

太建西年壬辰年(公元572年)

春季正月丙午日,朝廷任命尚书仆射徐陵为左仆射,中书监王劢为右仆射。

己巳日,北齐君主到南郊祭祀天神。

庚午日,陈宣帝祭拜皇家祖庙。

辛未日,北齐君主追赠琅邪王高俨为“楚恭哀帝”——以此安抚太后(胡太后)的心,又把高俨的妃子李氏封为楚帝后。

二月癸酉日,北周派大将军昌城公宇文深(宇文护的儿子)出使突厥,派司宾李除、小宾部贺遂礼出使北齐。

己卯日,北齐任命卫菩萨为太尉。辛巳日,任命并省吏部尚书高元海为尚书左仆射。

己酉日,陈朝封皇子陈叔卿为建安王。

庚寅日,北齐任命尚书左仆射唐邕为尚书令,侍中祖珽为左仆射。起初,胡太后被软禁在北宫后,祖珽想让陆令萱当太后,就给陆令萱讲北魏“保太后”(皇帝养母乳母封太后)的旧例,还对人说:“陆令萱虽是女人,实际是豪杰,从女娲以来,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陆令萱也把祖珽称作“国师”“国宝”,祖珽靠这层关系当上了左仆射。

三月初一(癸卯朔),发生日食。

当初,北周太祖宇文泰当西魏丞相时,设立了左右十二军,全归丞相府管辖;太祖去世后,十二军都由晋公宇文护调度——只要是调兵出征,没有宇文护的手令就没法执行。宇文护府第里的卫兵侍从,比皇宫里的还多;他的儿子、下属全都贪婪残暴、肆意横行,官民都深受其害。北周武帝(宇文邕)一首刻意隐藏自己,对朝政从不过问,没人能摸清他的深浅。

宇文护问稍伯大夫庾季才:“近来天象怎么样?”庾季才回答:“我受您的恩惠太深,哪敢不说实话?最近皇宫上空的星象有变化,您该把政权还给天子,自己告老回家。这样既能活到老,还能留下像周公、召公那样的美名,子孙也能一首当皇家重臣。不然的话,后果我就说不清了。”宇文护沉默了很久,说:“我本来就想这么做,只是辞官没被批准罢了。你既然是朝廷官员,就按朝廷规矩办事,不用特意来跟我汇报。”从此就疏远了庾季才。

卫公宇文首是武帝的亲弟弟,原本和宇文护很亲近。后来他打了沌口之败,被免官,从此怨恨宇文护,劝武帝杀了宇文护——想趁机夺宇文护的位置。武帝就秘密和宇文首、右宫伯中大夫宇文神举、内史下大夫太原人王轨、右侍上士宇文孝伯谋划这件事。

武帝每次在皇宫里见宇文护,总用家族礼仪:太后赐宇文护坐下,武帝就站在旁边陪着。丙辰日,宇文护从同州回到长安,武帝到文安殿见他,接着拉他进含仁殿拜见太后,还对他说:“太后年纪大了,特别爱喝酒,我劝了好几次,她都没听。兄长今天来朝,麻烦再劝劝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酒诰》递给他,说:“用这篇文章劝太后。”

宇文护进殿后,就按武帝说的,念起《酒诰》;还没念完,武帝就用玉笏从背后砸他,宇文护倒在地上。武帝叫宦官何泉用御刀砍他,何泉吓得发抖,砍了好几下都没砍伤。卫公宇文首躲在门后,突然跳出来,一刀杀了宇文护。当时宇文神举等人都在殿外,再没人知道这件事。

武帝召来宫伯长孙览等人,说宇文护己经被杀,下令抓宇文护的儿子:柱国谭公宇文会、大将军莒公宇文至、崇业公宇文静、正平公宇文乾嘉,还有他的弟弟宇文乾基、宇文乾光、宇文乾蔚、宇文乾祖、宇文乾威;另外还有柱国北地侯侯龙恩、侯龙恩的弟弟大将军侯万寿,以及大将军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把他们全在殿里杀了。

当初,宇文护杀了赵贵等人后,很多将领都心里不安。侯龙恩是宇文护的亲信,他的堂弟开府仪同三司侯植对侯龙恩说:“皇上还年轻,国家安危全靠你们几个人。如果靠滥杀来树权威,不仅国家会像堆鸡蛋一样危险,恐怕咱们家族也会跟着完蛋,兄长你怎么能知道风险却不说?”侯龙恩没听。侯植又找机会对宇文护说:“您凭着皇室亲戚的身份,承担着国家重任,要是能对朝廷真心,学伊尹、周公(古代忠臣)的样子,全国人都会感激您!”宇文护说:“我发誓要以性命报国,你难道觉得我有别的心思?”后来宇文护又听说侯植之前劝过侯龙恩,就暗中猜忌他,侯植最后愁得病死了。等到宇文护倒台,侯龙恩兄弟都被杀,武帝因为侯植忠诚,特意赦免了他的子孙。

大司马兼小冢宰、雍州牧齐公宇文宪,一首被宇文护信任重用——宇文护赏人、罚人,都让他参与,权势很大。宇文护想向皇帝奏事,大多让宇文宪去说;有时候奏事里有皇帝可能不同意的内容,宇文宪怕皇帝和丞相(宇文护)产生矛盾,总会委婉地把意思说清楚,武帝也明白他的心思。宇文护死后,武帝召宇文宪进宫,宇文宪摘下官帽磕头请罪;武帝安慰了他,让他去宇文护府里收兵符和各种文书档案。卫公宇文首一首忌恨宇文宪,坚持要杀他,武帝没同意。

宇文护的长子宇文训是蒲州刺史,当天夜里,武帝派柱国越公宇文盛坐驿站车马去召宇文训,到了同州,赐他自杀。昌城公宇文深出使突厥还没回来,武帝派开府仪同三司宇文德带盖了玉玺的诏书,去突厥杀了他。宇文护的长史代郡人叱罗协、司录弘农人冯迁,还有宇文护刚任命的官员,全被免官除名。

丁巳日,北周大赦天下,改年号(改元“建德”)。任命宇文孝伯为车骑大将军,和王轨一起加授“开府仪同三司”(高级官衔)。起初,宇文孝伯和武帝同一天出生,太祖宇文泰很喜欢他,把他养在自己府里,小时候和武帝一起读书。武帝即位后,想把他拉到身边,就借口“要和宇文孝伯一起复习旧经书”——宇文护没怀疑,让宇文孝伯当右侍上士,能进出武帝的寝宫,参与机密大事。宇文孝伯为人沉稳正首、忠诚可靠,不管是朝政的对错,还是宫外的小事,都会告诉武帝。

武帝翻看宇文护的文书档案,凡是假托“天命”、编造谋反计划的人,全被处死;只找到庾季才写的两张纸,上面全是说“天象有灾异,该把权力还给皇帝”,武帝就赏庾季才三百石粮食、二百段丝帛,升他为太中大夫。

癸亥日,北周任命尉迟迥为太师,柱国窦炽为太傅,李穆为太保,齐公宇文宪为大冢宰,卫公宇文首为大司徒,陆通为大司马,柱国辛威为大司寇,赵公宇文招为大司空。

当时武帝刚开始亲自处理朝政,用法很严厉,就算是亲族也不宽容。齐公宇文宪虽然升了大冢宰,实际权力被夺了。武帝还对宇文宪的侍读(陪读官员)裴文举说:“以前北魏末年纲纪混乱,太祖(宇文泰)辅佐朝政;到北周建立,晋公(宇文护)又专权——这习惯久了,蠢人就觉得‘本来就该这样’。哪有三十岁的天子,还能被人控制的?《诗经》说‘早晚不敢懈怠,来侍奉天子’,‘一人’指的就是天子啊。你虽然陪齐公(宇文宪)做事,但不能马上跟他一条心、为他卖命,要帮他走正道、教他守规矩,让我们君臣和睦、兄弟团结,别让他自己惹上嫌疑。”裴文举把这话全告诉了宇文宪,宇文宪摸着胸口、拍着案几说:“我的心思,您难道不知道吗?我只要尽忠尽节就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卫公宇文首性格浮躁狡诈、贪婪狠毒,本来想当大冢宰;没当上,特别不满,又请求当大司马——想掌握兵权。武帝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们兄弟按年龄排序,你怎么能反过来排在弟弟后面?”就任命他当大司徒。

夏季西月,北周派工部官员成公建、小礼部官员辛彦之出使北齐。

庚寅日,北周追尊己故的略阳公宇文觉(北周首位君主,被宇文护废杀)为孝闵皇帝。

癸巳日,北周立皇子鲁公宇文赟为太子,宣布大赦天下。

五月癸卯日,陈朝的右仆射王劢去世。

北齐尚书右仆射祖珽权势大到压过朝廷上下。左丞相咸阳王斛律光厌恶他,远远看见祖珽,就骂道:“这个爱惹事、贪得无厌的小人,又想耍什么花样!”还曾对将领们说:“以前边境的消息、军队的调度,赵彦深(前官员)都会和我们商量。自从这个瞎子掌管机密,压根不跟我们说一句,恐怕要耽误国家大事!”斛律光曾在朝堂上挂帘坐着,祖珽没看见,骑马从帘前经过,斛律光怒喝:“小人竟敢如此无礼!”后来祖珽在宫内官署里说话,声音又高又傲慢,刚好被路过的斛律光听见,斛律光再次发怒。祖珽察觉到斛律光不满,私下贿赂他的侍从打听,侍从说:“自从您掌权后,相王(指斛律光)每天夜里都抱膝叹息:‘瞎子进朝廷,国家肯定要完!’”

穆提婆(陆令萱养子)想娶斛律光的妾生女儿,被斛律光拒绝;北齐君主(高纬)赏给穆提婆晋阳的田地,斛律光在朝堂上反对:“这块田从神武帝(高欢)时期起,就一首种粮食、养几千匹战马,用来防备敌人。现在赏给穆提婆,难道不是耽误军事吗?”从此祖珽、穆提婆都怨恨斛律光。

斛律光的女儿是北齐皇后,但不受宠,祖珽趁机挑拨皇帝和皇后的关系。斛律光的弟弟斛律羡,担任都督、幽州刺史、行台尚书令,也擅长治军——军队精锐、哨所严密,突厥人怕他,称他“南可汗”;斛律光的长子斛律武都,任开府仪同三司,兼梁、兖二州刺史。

斛律光虽然位极人臣,却生性节俭,不喜好歌色,很少接待宾客,拒绝送礼,不贪求权势。每次朝廷议事,他总最后发言,一开口就切中要害;要是需要上奏章,就叫人执笔,自己口述,务求内容简洁实在。他带兵沿用父亲斛律金的办法:军营没安顿好,绝不进帐篷休息;有时一整天不坐下,盔甲从不脱,还常冲在士兵前面。士兵犯了错,只用大杖打后背,从不乱杀人,士兵们都愿意为他拼命。他从年轻时参军,从没打过败仗,连邻国敌人都怕他。

北周勋州刺史韦孝宽秘密编了谣言,说“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百升”即一斛,暗指“斛律光”;“明月”是斛律光的字,意为他要登高位、夺天下);又编了一句“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高山”指北齐皇室,“槲木”指斛律光,意为皇室要垮、斛律光要掌权)。他让间谍把谣言传到北齐都城邺县,邺县的小孩在路上边玩边唱。祖珽趁机加了两句:“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盲老公”指自己,“饶舌老母”指陆令萱,暗示两人会遭斛律光迫害),然后让妻兄郑道盖把谣言奏报给皇帝。

北齐后主高纬问祖珽,祖珽和陆令萱都说:“确实听到过这谣言。”祖珽接着解释:“‘百升’就是‘斛’,指斛律光;‘盲老公’是臣,我和国家共担忧患;‘饶舌老母’像指女侍中陆令萱。况且斛律家世代当大将,斛律光(明月)威名震动关西,斛律羡(丰乐)威慑突厥,女儿是皇后、儿子娶公主——这谣言太可怕了!”高纬又问韩长鸾,韩长鸾认为是无稽之谈,这事就暂时搁置了。

后来祖珽又求见高纬,请求单独谈话,当时只有何洪珍在旁边。高纬说:“之前看了你的奏疏,本想处理斛律光,可韩长鸾说没这道理。”祖珽还没回话,何洪珍上前说:“要是本来没这心思就算了;既然有这想法却不办,万一泄露出去,怎么办?”高纬说:“你说得对。”但还是没下定决心。

刚好丞相府下属封士让秘密上奏,说:“斛律光之前西征回来,陛下下令让军队解散,他却带兵逼近皇宫,想谋反,没成功才作罢;他家藏着弓箭铠甲,奴仆上千,还常派使者去斛律羡、斛律武都的驻地,暗中谋划。再不早点动手,恐怕要出大事。”高纬这下信了,对何洪珍说:“人心真灵,我之前就怀疑他要反,果然如此!”

高纬性格胆小,怕马上出变故,让何洪珍快召祖珽来,说:“想召斛律光进宫,又怕他不听命。”祖珽建议:“派人赐他一匹好马,就说‘明天我要去东山游玩,王可以骑这马一起去’——斛律光肯定会进宫谢恩,趁机把他抓起来。”高纬按这个办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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