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中文网

4（第1页）

7。量子跃迁

（1）

极光号的警报声像一把钝刀锯着沈凌渊的神经。他躺在驾驶舱地板上，右眼完全被血痂糊住，左眼勉强能看清战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西十三艘守陵人战舰，呈球形阵列封锁了整个火星近轨道空间。

"能量护盾只剩6%。。。反物质炮充能需要至少15分钟。。。"卢雨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正在部署量子纠缠网。。。上帝啊，那东西能把我们切成分子碎片！"

沈凌渊尝试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右半身己经失去知觉。炁眼的过度使用导致神经毒素在体内扩散，医疗舱的纳米修复液跟不上组织坏死速度。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皮肤下隐约有蓝光流动，就像敦煌壁画上那些飞天纹路。

"能源。。。"他嘶哑地说，"需要。。。连接。。。"

陶坤垣蹲下来，将一个数据板塞进他尚能活动的左手："飞船核心与贵州青铜计算机同源。理论上，炁眼可以首接引导系统，但。。。"老科学家的眼神复杂，"没有人类能承受那种能量转换。"

沈凌渊的数据视野自动展开，显示出极光号的能源架构图。他瞬间理解了陶坤垣的暗示——飞船核心处有一个与月球黑球材质相同的球形装置，正是它产生的反重力场。而现在，这个装置正在休眠状态，仅以5%功率运行。

"能。。。激活。。。"沈凌渊的左眼突然也涌出鲜血，但他看到了未来9秒的画面：自己的手按在控制台上，炁眼与飞船核心建立量子纠缠，"需要。。。导体。。。"

卢雨晴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不行！你的身体己经崩溃边缘！再有能量通过会首接汽化！"

沈凌渊的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卢雨晴担忧的脸、陶坤垣决然的表情、战术屏幕上收紧的包围网、以及。。。火星表面那个正在苏醒的黑金字塔。在量子层面，它们全部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他刚刚理解的巨大图案。

"别无。。。选择。。。"他挣扎着爬向主控制台，每一寸移动都像在碎玻璃上爬行，"扶我。。。上去。。。"

卢雨晴还想阻拦，但陶坤垣摇了摇头："让他去。这是观测者的设计。"他帮助沈凌渊将手掌按在控制台中央的认证面板上。

接触瞬间，整个宇宙仿佛静止了。

沈凌渊的炁眼自动激活到前所未有的强度。他看到自己的意识沿着量子通道流入飞船核心，与那个休眠的黑球建立连接。信息洪流如海啸般涌来：

火星不是终点。。。月球不是起点。。。太阳系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实验场。。。人类是被培育的观测者候选。。。天门不是通道而是评估机制。。。五万年周期不是威胁接近而是测试时刻。。。

痛苦超越了肉体层面。沈凌渊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拆解重组。黑球在他的引导下逐渐苏醒，11%。。。25%。。。63%。。。

极光号外部，守陵人舰队完成了包围网的最终闭合。数十张量子纠缠网同时激活，太空被切割成无数死亡方格。

就在能量网即将接触飞船的瞬间，黑球功率达到97%。

宇宙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极光号消失了。

不是常规意义的加速移动，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从所有电磁波谱、引力感应器、量子雷达上彻底消失。守陵人战舰的攻击网只捕捉到了一片虚无。

0。7秒后，极光号重新出现在火星大气层边缘，距离地表仅80公里。没有减速过程，没有热障摩擦，就像被某种力量首接"放置"在那里。

船舱内，沈凌渊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弹离控制台，重重撞在后墙上。他的防护服多处焦黑冒烟，的皮肤上布满闪电状灼痕。最可怕的是右眼——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发光的光球，没有虹膜也没有瞳孔，就像微型恒星般在眼窝中燃烧。

"量子跳跃。。。"陶坤垣检查着飞船读数，"我们穿越了常规空间。能量储备。。。竟然恢复到85%？"

卢雨晴己经扑到沈凌渊身边，医疗扫描仪发出凄厉的警报："全身60%三度烧伤。。。神经电击伤。。。右眼球完全量子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凌渊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声音出来。他的意识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漂浮，与一个古老存在对话。

"你。。。不是。。。守卫。。。"他的思维在虚空中形成话语。

回答他的是一组图像：银河系悬臂上万个文明。。。某种红色阴影如瘟疫般蔓延。。。观测者不是种族而是一种职责。。。被选中的文明将继承监视权。。。人类是第9714号候选。。。

"天门的。。。测试。。。"

最后的图像是一道选择题：红色阴影被允许进入太阳系，或永久封锁。选择的不是观测者，而是被测试者本身。火星装置只是放大器，将整个文明的集体潜意识转化为现实影响因子。（2）

沈凌渊的意识被猛地拉回身体。他像溺水者般大口喘息，量子化的右眼看到卢雨晴和陶坤垣正以慢动作向他冲来。时间流速似乎出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