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那些被强行拉扯向各大遗迹的觉醒者流光,在即将撞上金字塔尖、神庙顶端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无声地湮灭!他们的生命能量、他们额前的结晶,化作一道道暗淡的青铜色光流,被遗迹锚点吸收,顺着无形的能量轨道,汇聚向月球那个被强行打开的通道入口!如同为“贵宾”铺就的、燃烧着生命的地毯。
而月球通道入口的边缘,那粘稠的青铜能量流中,无数只干枯、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利爪正奋力伸出,扒住通道的边缘,无声地嘶吼着,仿佛在迎接,又像是在阻止…
下一秒。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吞噬了一切。
卢雨晨消失了。连同那道由母亲生命和黑洞之力强行撕开的通道入口一起,消失在月球燃烧着青铜纹路的表面。
地球,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覆盖全球的量子神经网络瞬间黯淡下去,如同断电的蛛网。额前结晶滚烫的触感迅速消退,只留下冰冷的金属嵌体。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仿佛刚才那场席卷全球的强制传送、生命湮灭、月球开门的恐怖景象,只是一场集体的噩梦。
只有那些古文明遗迹顶端残留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弱青铜光晕,以及天幕上那轮依旧烙印着巨大青铜城纹路、中心却多了一个深邃黑暗孔洞的月球,无声地证明着:
“邀请函”,己被签收。
星穹之墓,迎来了它等待千年的…血裔访客。
星穹之墓,“门厅”。
意识在无边的粘稠黑暗中沉浮。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的青铜触感,包裹着、渗透着,仿佛要将她同化为这片死寂的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脚下传来了“存在”的触感。
卢雨晨猛地睁开眼。
她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青铜地面上。地面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无数巨大、深邃的沟壑。沟壑的断面光滑如镜,边缘流淌着粘稠的、泛着幽绿光泽的青铜色液体。这些沟壑并非杂乱无章,它们以某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几何规律排列、交错、延伸至视野的尽头,构成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电路蚀刻板?或者…某种宇宙级封印的阵图?
抬头,没有天空。只有一片缓缓旋转、由无数细小的青铜星辰构成的“穹顶”。星辰的光芒冰冷死寂,投射下来,将这片青铜大地映照得一片幽绿,如同沉睡巨兽的腹腔。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如此突兀。
这就是星穹之墓?门厅?
卢雨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完好,身体似乎没有损伤。但额前那块五边形结晶,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幽光,内部的青铜纹章投影清晰可见,如同一个身份铭牌。母亲…以自身化为黑洞能量,将她强行送了进来…代价是彻底的湮灭。
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但没时间哭泣。
极其细微的摩擦声,从最近的一条巨大沟壑深处传来。
卢雨晨猛地绷紧身体,循声望去。
深不见底的沟壑边缘,粘稠的青铜液体表面,冒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瘦小、蜷缩的人形。皮肤呈现出死寂的青铜色,如同劣质的铸件。它的身体结构扭曲怪异,头颅异常巨大,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上面没有五官,只有几个不规则的、深邃的孔洞。它的西肢细长干枯,覆盖着细密的青铜鳞片,指尖尖锐如钩。它像初生的幼兽,颤抖着,用尖锐的爪子扒拉着沟壑边缘光滑的青铜地面,试图爬上来。
它似乎感觉到了卢雨晨的注视,那颗巨大的、没有面孔的头颅猛地转向她!
头颅上那几个孔洞深处,骤然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却冰冷怨毒的…青铜色幽光!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只!
如同被惊醒的虫巢,无数个同样扭曲、覆盖青铜鳞片的瘦小人形,从附近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中探出头颅,用它们没有面孔的“脸”,齐刷刷地“看”向卢雨晨!
孔洞深处,无数点冰冷的青铜幽光,如同黑暗森林中骤然睁开的亿万只眼睛,瞬间锁定了这个闯入的活物!
空气仿佛凝固了。死寂被一种粘稠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取代。
卢雨晨额前的结晶纹章,猛地爆发出警告性的炽热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