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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2页)

她立刻将意识沉入星穹网络,不再试图修复全局,而是将所有能调集的能量——包括她自己刚刚汲取的、以及十万星穹之子意识海中残存的、最基础的生命能量——全部集中起来,按照那“欢迎包”中的协议,开始生成一段极其特殊的、混合了ζ(3)混沌算法、星穹网络标识、以及…她从沈凌渊炁眼图案中记忆下的能量频率的复合信号!

她要将这段信号,如同撒网一般,射向近地轨道那些漂浮的、危险的“水晶尘埃”!

这不是沟通,更像是一种感染,或者说寄生!试图利用这些尘埃可能存在的、极其初级的感知能力,将它们暂时化为己用的“眼睛”和“耳朵”!

能量在飞速消耗,卢雨晨感到一阵阵虚脱,额前的晶体发出过载的灼热。十万星穹之子的意识海中传来痛苦的涟漪,他们的生命力正在被抽取。

信号发射了。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的、蕴含着复杂信息的能量波纹,以卢雨晨为中心,穿透稀薄而异变的大气层,射向那片死亡阴影区。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等待。

一秒…两秒…

突然!

她的晶体接口被海量的、混乱的、破碎的感官信息流瞬间淹没!

她“看”到了——通过成千上万颗“水晶尘埃”的“视角”——一片扭曲的、布满闪烁星光和地球弯曲轮廓的黑暗太空。她“看”到了那颗正在狼狈躲避的青铜卫星,它的表面己经被几片巨大的“水晶尘埃”粘附,正在被缓慢地“溶解”和“同化”!她甚至“看”到了卫星侧面一个破裂的舱口处,一个穿着破损宇航服的身影,正用一把工具闪烁着微弱能量光芒的工具,艰难地试图清除附着的水晶——是沈凌渊!他的面罩下,额前的炁眼图案正发出不稳定的光芒,似乎在抵抗着水晶的侵蚀!

她还“感知”到了更多——这些“水晶尘埃”并非死物,它们有一种极其原始的、类似于植物向光性的集体趋避本能!它们厌恶蓝色巨星过于强烈的辐射,但又需要橘红色气态巨行星的引力场来维持阵列,同时被那颗粉紫色变星的脉冲所吸引和刺激,进行缓慢的移动和结构微调!

更重要的是,她感知到了它们的一丝“记忆”碎片——就在不久前,它们“目睹”了地球完成跃迁、闯入这片星域的整个过程!它们“记录”下了地球出现时引发的空间涟漪,以及…更远处,深空中,几个同样刚刚完成跃迁、状态各异的、非自然物体的模糊影像!

其他的“漂流木”?!不止地球一个被ζ(3)抛到了这片区域?!

信息流戛然而止。卢雨晨强行建立的脆弱连接因为能量耗尽和“水晶尘埃”本能的排斥而断裂。她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大脑因过度负荷而嗡嗡作响,额前晶体黯淡无光。

代价巨大。星穹网络更加萎靡,星穹之子们的意识更加虚弱。

但收获惊人。她确认了沈凌渊的位置和状态(虽然危急)。她了解了轨道上“水晶尘埃”的部分习性(虽然危险)。而最重大的发现是——他们并不孤独!还有其他跃迁者!其他的文明(或文明的残骸)也被抛到了这片“无序焦土”!

希望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

卢雨晨挣扎着站起身,望向天空中那三颗诡异的太阳。物理法则在这里摇曳不定,本土生物强大而危险,盟友(如果存在)情况未知,自身力量濒临枯竭。

生存,从一场绝望的挣扎,变成了一场黑暗森林中的微光求生。

她必须利用一切信息,一切可能的手段。

她再次将意识沉入网络,这一次,目标明确——调动所有剩余能量,不是用于防御,也不是用于修复,而是依照刚刚窃取到的“水晶尘埃”的感知模式,向深空中那些模糊的“漂流木”影像方向,发送一段重复的、简单的、融合了星穹网络特征频率和ζ(3)尾数的…

求救与识别信号。

同时,她向地下那些尚有回应的遗迹,发出了第二条指令:

“集中能量,优先修复…任何形式的…武器系统。”

在这个物理法则都可以被扭曲的世界,善意可能换来吞噬。

而生存的第一步,是让对方知道,你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的…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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