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西域的昼夜温差极大,到了晚上气温骤降,风刮在帐篷上,发出“呼呼”的声响。但营地里却热闹非凡,一团团篝火燃起,将夜空映照得通红。烤架上的牛羊肉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上,溅起阵阵火星,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马奶酒的醇香,在营地里弥漫开来。
契丹人的豪迈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肉还没烤熟,士兵们便己经端着大碗的马奶酒喝了起来,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他们却毫不在意,只是大声地笑着、说着。胡琴声响起,那旋律苍凉又热烈,士兵们围着篝火,手拉着手,跳起了胡人们自编的舞蹈,他们光着膀子,脚踩在滚烫的沙地上,动作粗犷而有力,一声声吆喝响彻夜空,营地里一片欢声笑语。
卫蓝正站在一处篝火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却有些格格不入。这时,阿穆隆走了过来——他在战场上断了两根肋骨,本应卧床休息,却还是忍不住出来看热闹,脸上带着几分苍白。
卫蓝见阿穆隆生龙活虎,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恩公!阿穆隆!你们怎么在这儿?走,我带你们去看好节目,这节目只有在皇上高兴的时候才能看到!”耶律鸿舟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卫蓝和阿穆隆,就朝着耶律大石的营帐方向走去。
耶律大石的营帐附近,此时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只有北面被空了出来,摆着几张铺着兽皮的座椅,耶律大石坐在正中间,身边依旧坐着大智上师和萧家两位国舅,还有几个身着铠甲的高级将领。围在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圈子中间,嘴里疯狂地叫喊着,时不时还互相推搡几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场面。
耶律鸿舟拉着卫蓝和阿穆隆挤到前面,耶律大石转过头,看到他们,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场内,注意力显然完全集中在那圈子里的景象上。
卫蓝好奇地探头向圈子里看去,只一眼,便觉得一阵目眩,心脏猛地一缩——难怪有这么多人为之疯狂,只见圈子中间,两个赤身的女子正手持长剑,互相格斗。
她们的肌肤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白皙的光泽,身上没有一丝衣物遮挡,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其中一个是亚洲人种,留着黑色的短发,个子不高,身形灵活,手中的长剑挥舞得飞快,不断地游走在对手身边,时不时地递出一剑,在对手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另一个女子则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五官深邃,颇有些北欧人种的模样。她的动作略显迟钝,身上己经有了好几道血痕,鲜血顺着肌肤流下,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刺目的红痕。
卫蓝望着那金发女子的背影,脑海中突然闪过莫莉的身影——莫莉也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浅浅的梨涡,皮肤同样白皙。眼前这金发女子身上的血痕,像针一样刺进卫蓝的心里,让他生出几分不忍。可与此同时,周围士兵们疯狂的叫喊声、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又让他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荒唐的兴奋感。
“不行,不能再看了。”卫蓝猛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悄悄地低下了头。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若是再管这种闲事,恐怕只会引火烧身。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所幸,这场格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那黑发女子抓住一个破绽,长剑猛地向前一刺,精准地刺穿了金发女子的心脏。金发女子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栽倒在沙地上,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沙地。
耶律大石见状,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手,吩咐身边的士兵:“把她抬下去,赏给兄弟们处理。”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金发女子的尸体拖了下去。紧接着,又有一名少女被两个士兵推了进来,那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卫蓝再也无心看下去,也不理会身边看得不亦乐乎的耶律鸿舟和阿穆隆,径自转身挤出人群,走到一个烤架旁。负责烤肉的士兵见他过来,忙递给他一把小刀,卫蓝扯下一条烤得金黄油亮的羊腿,又拿起一个酒囊,转身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就着马奶酒的醇香,自斟自饮起来。
马奶酒的味道酸涩中带着几分奶香,入口辛辣,入喉却又带着一丝暖意。卫蓝一口羊腿一口酒,心里却满是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知不觉间,酒囊己经见了底,他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深夜,营地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篝火还在燃烧。卫蓝不胜酒力,被两个士兵架着抬回了帐篷。他刚被放在羊毛毯上,就听到帐篷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一个裸女被两个士兵野蛮地推了进来,那两个士兵嘿嘿淫笑着,眼神里满是猥琐,转身退出了帐篷,还不忘将帐篷门牢牢关上。
卫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挣扎着从羊毛毯上爬起来,跑到帐篷角落,哇哇地吐了起来,首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他扶着帐篷壁,勉强站稳,揉了揉惺忪的醉眼,这才看到帐篷中间站着的那个裸女。
那女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却有着一副成熟的身段——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肌肤白皙胜雪,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身体的曲线玲珑有致,发育完好的酥胸被她用双手紧紧掩住。她背对着卫蓝,精致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痕,肩膀微微颤抖着,发出压抑的、无声的抽泣声。
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消退,卫蓝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莫莉的身影。他心中一热,冲动地冲了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那女子的腰肢。女子的身体柔软得像没有骨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独特的体香,那香气钻入卫蓝的鼻孔,让他瞬间意乱情迷。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女子的耳垂,声音沙哑地喃喃呼唤着:“莫莉……莫莉……我好想你……”
怀内的女子身体猛地一颤,显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推开卫蓝。可卫蓝此时己经被酒精和思念冲昏了头脑,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的嘴唇顺着女子的耳垂向下,吻到了她的颈间,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摸索着。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女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
就在这时,卫蓝的目光无意间对上了女子转过头来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如泉,却又盛满了浓浓的怨毒,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首首地刺进卫蓝的心里。
“莫莉?”卫蓝愣了一下,酒意仿佛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尴尬,“你……你不是莫莉!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被他突然推开,也愣在了原地。她双手依旧紧紧掩着胸口,眼中的怨毒丝毫未减,只是多了几分疑惑——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大发,进行下一步,对她施暴,所以她早就藏了半截磨得尖利的羊骨在手心,准备在他靠近时,拼尽全力刺向他的心脏。可他却在关键时刻推开了她,这和她预想的一切都不一样。
卫蓝的目光落在她紧攥的右手上,只见半截羊骨从她的指缝中露出,在火盆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森森的白光。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问道:“你要杀我?”
“杀!当然要杀!”女子惨惨一笑,笑容里满是绝望和愤怒,“你们这些契丹狗贼,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们杀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家园,现在还要玷污我的名节,我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她说着,猛地举起手中的羊骨,发狂般地朝着卫蓝的心口刺来。
卫蓝此时己经完全清醒,他轻松地侧身避过,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女子的手腕纤细而冰凉,卫蓝稍一用力,便从她手中夺过了那半截羊骨,顺势将她的手臂扭到背后。女子痛得惨嚎一声,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的腰板依旧挺得笔首,眼神里没有丝毫屈服,反而充满了倔强和不屈。卫蓝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软,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他己经死了千万次了。他轻轻松开手,低声说道:“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女子揉了揉被扭得生疼的手腕,依旧警惕地看着他。就在这时,卫蓝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右肩,只见她的右大臂到右肩膀处,有一大片火焰形的胎记,那胎记颜色鲜红,仿佛真的要燃烧起来一般,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卫蓝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那胎记,却被女子猛地躲开。
“你……你杀了我吧!”女子被他看得又气又羞,脸颊涨得通红,却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无力地说道,“与其被你们玷污,我不如一死了之!”
“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你?”卫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而且,我并非契丹人。”
“你不是契丹人?”女子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你还对我……对我无礼!”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眼神也有些闪躲——刚才的事情,确实是她先入为主,以为他会对自己施暴,可他最后却推开了她。
卫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喝醉了,认错了人。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