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一向不参与派系之争,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更别说为了一个庶子加入太子党。”谢临道,“这个叫秦牧的,嘴里的话信不得几句。”
温聿珣愣了愣,随即眼神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带了些不深不浅的笑意看向谢临:“阿晏是在安慰我吗?”
不等谢临回答,温聿珣便温声继续解释道:“放心,我没事。我与太子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我对太子……也谈不上什么信任和感情。”
“秦牧说的话或许有夸大,但绝不可能是无中生有。他还没那个胆子。”温聿珣目光微沉,落于虚空之中,“一个简单的文章剽窃案,顺藤摸瓜竟牵涉到太子身上了。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阿晏,可有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温聿珣偏头看他,轻笑道:“要我陪你一道去知会三皇子一声吗?”
谢临摇头:“尚不必让殿下掺和进来。下一步……”
他目光渐深,意味深长道:“该还那位九泉之下的赵公子一个公道了。”
鞍翎同颤
“诶,你们听说护城河那事了吗?”茶馆里,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语气开口,身旁顿时竖起一片耳朵。
“护城河今晨捞出来一具男尸!身上烂的没几块好肉,看样子漂了有些时日了。”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众人或唏嘘或面带嫌恶。妇人用帕子掩面别过脸去;正在吃肉的壮汉把手上的筷子一摔,不满道:“吃饭呢!别讲这些。”;看着胆小的书生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探头问道:“可有查明是何身份?”
粗布男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书生晃了晃:“问到点子上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吓一跳。据说啊,这浮尸可是个举人老爷!姓赵,好似还是他们省城的解元呢!”
周遭惊呼声更甚:“如此大好的前途,他为何想不开要跳河……”
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名身形干练的黑衣男子从人群的最外围退开,出了茶馆后,朝着一个方向掠行而去。
若有人能辨认便会知道,那是怀玉侯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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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已让人将消息散布下去了。现下大家都以为那具辨不出面目的浮尸是赵生。用不了多久,赵生蒙受不白之冤跳河自尽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
温聿珣手心朝内向外挥了挥:“干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待人离开,温聿珣便转身往内间走,在茶几旁坐下,对着床榻的方向悠悠道:
“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这下有人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还早着呢。”谢临依旧阖着眼,“事情一旦闹大,秦牧必然坐不住,会去找他的靠山。到时候,这件事和太子有没有关系、有几分关系,自然也得以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