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温聿珣的衣襟,“我会等到你想清楚的那一天。”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必然的事实,“等到你心甘情愿地亲口说出我想听的那个答案。”
“至于其他……”他倏地笑了笑,用鼻尖顶了顶温聿珣的鼻尖,“就当是侯爷与我的情趣吧。”
变故陡生
与赫兰部谈判及签订合约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此事若能顺利推进,将是此次大军出征以来的重大进展。谢临接连写了好几封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详细禀明边关情势。
不料他发出的军报尚未抵达京城,京中的急报却先一步送到了北疆——明淳帝突发重病,已卧床不起,恐怕时日无多。
接到这个消息时,谢临下意识皱起了眉。明淳帝素来身体硬朗,他们离京不过数月,竟骤然病重至此,其中若说没有蹊跷,任谁都不会相信。
幸而明淳帝在卧床之际尚算清醒,当即下旨命楚明湛监国,并指派了几位心腹重臣从旁辅佐。楚明湛反应迅速,很快稳住了朝中局势,更是第一时间修书送至北疆,向谢临说明了京中情况。
谢临拆开那封带有楚明湛私印的密信,越读眉头皱得越紧,目光最终停留在信纸最下方的“速归”两个字上。
三日后,雍赫边境。
北境早春的风仍带凛冽寒意,卷过枯黄草场,扬起两国旌旗猎猎作响。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炭盆驱散了几分寒气。
帐帘掀起,一道挺拔身影带着几个随从步入——正是耶律苏。
如今的他看着已不像几日前那个略显轻浮的六王子,而是名副其实的新赫兰王,举手投足间尽是春风得意的锐气。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端坐主位的温聿珣身上,而后滑向谢临,朝二人点头致意后勾了勾唇。
“温大帅,谢大人,别来无恙。”耶律苏姿态从容地入座,“怎么样温帅?人给你照顾得还不错吧?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他话是对温聿珣说的,目光却饶有兴致地瞥向谢临。
谢临淡淡道:“待客之道尚可,迎客之道可不敢恭维。”
耶律苏一怔,随即朗声大笑起来:“谢大人还是这般伶牙俐齿。本王佩服。”
他还要继续调侃,便听对面已然传来另一道声音。温聿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赫兰王若真想叙旧,不妨屏退左右,本帅单独与你叙叙旧?”
这哪是“叙叙旧”?分明是“算算账”!
耶律苏听懂了温聿珣的言外之意,迅速敛了笑意,抬手示意。随从立即将绘有边境详情的羊皮地图在案上铺开,赫兰部的几位重臣也纷纷正襟危坐。耶律苏指尖落在蜿蜒的边界线上,神色转为郑重:
“好,那便言归正传。今日之约,关乎两国十年太平。我赫兰部愿开放边市,以赫兰良马五千匹、皮革十万张,换取大雍茶盐铁器,并派子弟学习农耕之术。至于边境……”他指尖在舆图上划过,“以此线为界,十年内互不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