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手,让崔元损失惨重。
怨恨的种子一旦埋下便极难拔除。理念不和与生意被抢的新仇旧怨叠加,这便足以吞噬一个人的理智。
而恰在此时,他遇到了杨峻——这个素为是谢家商场对头的人。
得知此事后,杨峻便对崔元煽风点火:“不如放把火烧了他们的货,给他们一个教训。”
轻飘飘一句话落下,火就这样点起来了。
原本或许只想烧掉一批绸缎,吓一吓谢家。可夜风助长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烈火吞没了整个谢家仓库和宅院。
上百条性命,便如野草般消逝,不留一点痕迹。
多年过去,崔元和杨峻的说辞中掺杂了太多自辩与掩饰,当年那把烧透了谢家的火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存心害命,早已无从查证。
但对谢临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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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刺骨的寒意猛地钻进领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出几口冷水。阴暗冰冷的地下室弥漫着浓重的潮湿霉味,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脚也被紧紧捆住,只能狼狈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与他同样被绑住的,还有身旁的杨峻,尚未苏醒,倒在旁边的地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水珠正从发梢不断滴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勉强睁开刺痛的眼睛,在昏暗中费力地辨认着眼前的人影——
温聿珣正微微弯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崔元湿漉漉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崔老板,别来无恙啊。”
崔元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侧——杨峻同样被麻绳紧紧捆缚,尚未苏醒,一动不动地倒在粗糙冷硬的地面上。
“你……”崔元声音发着抖,恐慌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强自镇定地哑声道:“温聿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朝廷律法森严,动用私刑可是大罪!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温聿珣闻言,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元,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王法?”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崔老板,到了这里,你跟我谈王法?”
“那谁又去替谢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六口人谈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