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凡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怒火似乎被这口凉气浇熄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固执的冷静。
他扯过纸巾,草草按住手上的伤口,血很快浸透了薄薄的纸层,但他像是毫无察觉。
“绝对不能放弃?”他对着空荡的书房轻声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叮,手机信息声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马如龙发过来的。
他点开一看,说的是周浩他们己经买通医院,给他做了一个重伤的鉴定报告。
陆不凡很明白,打人致重伤,起码三年以上。
“嗡——”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陆不凡瞳孔里,那几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眼里。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攥得手机外壳咯吱作响,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从胸腔里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重伤?”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像是淬了冰,又裹着滚烫的岩浆,“买通医院?做假鉴定?”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带得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手背上的伤口被牵扯得裂开,鲜血再次涌出来,染红了纸巾,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可他浑然不觉。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头衔——王局长,教育局副局长。
“这些当官的!”陆不凡猛地将手机砸在桌上,屏幕磕在桌角,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纹路。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双因愤怒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几乎要噬人的戾气,“拿着纳税人的钱,穿着那身皮,不去护着受害者,反倒帮着恶少作伪证、改鉴定,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杀人的捧成受害者?!”
他几步冲到窗边,一把扯开百叶窗,暮色里的城市灯火璀璨,可在他眼里却只剩一片污浊。
王局长的警徽、教育局副局长的公文包,此刻在他脑海里都成了笑话——那不是为民服务的象征,是周浩这种人渣的保护伞,是压在普通人身上的大山!
“三年以上?”陆不凡猛地转过身,一拳砸在墙上,沉闷的响声里,他的指骨泛白,“他们就是想把晓雯钉死在牢里!用公权力,用这身官皮,草菅人命!”
愤怒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几乎要撑裂他的理智。
他重新坐首身体,受伤的手虽然还在隐隐作痛,敲击键盘的动作却重新变得沉稳有力。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驱散了方才的失落,只剩下一点一点凝聚起来的锋芒。
而,另一边,医院里,沈幼楚匆忙赶到黄斜墩的病房里。
此时病床上的黄斜墩己然奄奄一息要断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