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我们不懂。”甘宁说,“既然姐夫说要卖,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个我们不用操心。我和甜甜,跟我姐提过,最好把原来的专业捡起来,出去找份工作,不能老闲在家里。”
“你姐怎么说?”赵春枝关切地问。
“我姐说她找了。”甘宁说,“但现在工作确实不好找,很多大学生都待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
“什么才叫合适?”赵春枝不悦,“不就是大事干不了,小事不想做,整天想工资高,又不想吃苦吗?哪有那好事?即使天上掉馅饼,那也得起早,不然都被别人捡光了。”
“你姐原来学的是会计。”甘细水说,“不是说会计专业很吃香,很好找工作吗!”
“会计属于专业技术,要持证才能上岗。”甘宁说,“我姐这么多年没上班,一直呆在家里,会计证没有年审,早就过期了。现在知识又不断的更新,我姐要想把老本行捡起来,就得重新学习。”
“这么麻烦?”甘细水说。
“早知道这样,当年就不该回家带孩子。”赵春枝说,“一点都没用上,白读那么多年的书,浪费钱!”
“我姐还年轻,”甘宁笑道,“重头开始也来得及。”
“快四十了,有的都快要做婆婆了!”赵春枝没那么乐观,“还年轻啥?”
“也算年轻了。”甘细水说,“你看我们俩,都六十多了,以前还不是天天出去打工!”
“这种体力活,”赵春枝说,“工资又低,你女儿愿意做吗?”
甘细水嘿嘿一笑,不接茬。
“有些事不能急,慢慢来。”甘宁吃完了,抽张纸巾擦了嘴,起身要去洗碗。
“一个碗,还是我来吧。”赵春枝不由分说接过碗筷往厨房去,“免得把衣服弄脏了。”说完,见甘宁外面只穿一件黑白细格子半长棉服,里面的低领黑色毛衣看起来也很薄,又说,“你手这么冰,多穿一些,别感冒了。”
“我不冷。”甘宁也没走,站在洗菜池边笑道,“有妈的孩子就是像个宝!”
“妈在一天,你们就享一天福。”赵春枝也笑,“等妈没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孩子说的好好的,”甘细水说,“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干啥?”
“我不过随口说说。”赵春枝笑着对甘宁说,“看你把爸急的。”
方俊晚上出去应酬,又喝了酒。回家叫了代驾。
车子快到小区时,他突然不想回家,心血来潮请师父把车开到婆叉湖,停在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的一棵树下。
他下车沿着湖边,一边慢行,一边想着甘宁在这里跑步的情景。
深冬的夜晚寒气逼人,路上除了他,一个行人也没有,车辆也极少,一排排的路灯照射着他孤独的身影。
望着黑漆漆的湖面,以及波光粼粼的湖水,他拿出手机,想给甘宁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犹豫良久,还是没打。
方俊只走了一圈,感到有些困意,但他还是不想回家。
他回到车上,打开音乐,是张学友的《情网》。
他想起甘宁第一次坐他的车,听到的就是这首歌曲。当时,甘宁还说真好听。
想到这里,方俊毫不犹豫地地拨通了甘宁的手机。
甘宁已经从父母家出来。虽说时间不早,但看着霓虹闪烁,灯火辉煌的城市,心烦意乱的她也不想回家,正施施然朝婆叉湖这边走来。
她没换衣服,无法跑步,只是想沿着湖边走一走。
见是“老板”打来的,正想方俊不知在干啥的甘宁不假思索地接通。
“局长!”她笑着先开口。
“在干吗?”方俊的声音比往日低了很多,也带笑。
“欣赏美丽的城市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