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英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滋啦”一下打开递给段宏飞。
“他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资产已经大到10万块根本都不是事儿的程度,所以,咱们就把它拿下,有什么关系?这对于有钱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要几年才能买得起这种东西?”
段宏飞懂了,原来郑浩英的意思是要和他平分。
“我有路子,最快明天就能脱手了。”
段宏飞接过啤酒,但没喝,握在手里,凉快。他一屁股坐在那张灰色旧沙发上。
“你还没说他是什么人。”
“我怎么没说?有钱人啊。”
段宏飞又把视线从郑浩英的鼻子往上挪到额头,郑浩英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这是实话。池子里,人跟人碰到一块,性致上来了,看对了眼就做,前后就是几十分钟的事情,何必在乎对方是谁呢,知道了只会影响发挥。”
段宏飞没说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的习惯,当人的需求没有得到即时满足时,容易自乱阵脚,常常会做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以换取某种确定感和安全感,所以段宏飞喜欢用沉默逼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如果再加上注视,常常能搞得对方心虚,抬不起头。这招数段宏飞自诩纯熟,和马铭远的路数不同,后者只喜欢一个劲往前冲,最容易中别人的圈套。
结果郑浩英慢慢悠悠晃过来,段宏飞本来叉开腿坐着,郑浩英站在他两腿之间,他突然用手摸了一下段宏飞的大腿内侧。
段宏飞始料不及,往后退了几公分,这动作被郑浩英捕捉到了,郑浩英哈哈大笑:
“「警察」先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段宏飞摸了两下那块据说价值10万的seiko,说:“很好的提议,但是这么做,你和我都会被判刑。”
郑浩英露出一个“你真无趣”的表情,站了起来,段宏飞问:“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郑浩英说:“我可不敢,你不是真正的警察,保不了我。”
“那你怎么敢偷他的东西?”段宏飞问。
“因为我吃准他绝不会报警。”
原来如此,段宏飞心下有了几分判断。
这个人绝不会让人知道自己去“碧海蓝天”的真正目的。
“所以,咱们就把表拿下又如何?他不会报警,因为报警,他就必须要说出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做了什么。”
10万么……如果真的能卖掉,能拿多少?5万?如果能赚到这些钱,也许能回家去陪伴老婆孩子……也许……
段宏飞觉得自己头痒,痒得头皮屑都变多了。
那块表的重量这时才真正显现出来,但还没等段宏飞思考,在郑浩英好似戏谑地说了句“男人敢做不敢当”时,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中年女人念念叨叨着进来了,“开这么多灯干嘛?不要电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