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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分歧（第1页）

寂镇石窟的肃穆被紧迫感打破。李望舒拉着陈清玥，按照石碑传递的模糊指引，冲向石窟一侧看似毫无缝隙的岩壁。那里，在幽蓝苔藓光芒的映照下，隐约可见一道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扭曲的裂痕，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你确定是这儿？”陈清玥看着那黑黢黢、仿佛巨兽食道般的裂缝，咽了口唾沫，“这看起来更像是山体运动产生的自然裂缝，还是不太健康的那种。”

“石碑是这么‘说’的。”李望舒言简意赅，试图将刚刚获得的、关于“地脉走向”和“空间褶皱”的晦涩知识用最首白的方式表达出来，“它说这儿能通到基地西侧废弃管网，距离我们掉下来的地方起码隔了三个行政区。”

“它还挺有方向感。”陈清玥小声嘀咕，捏紧了手里的布囊，那枚“弥合之梭”硌得她手心发痛。

李望舒没理会她的吐槽，率先侧身挤进裂缝。里面比想象的更窄，潮湿冰冷的岩石蹭着他的肩膀，留下道道泥痕。他不得不吸着肚子，感觉自己像个正在被生产线挤压的罐头。

“我说表弟，”陈清玥跟在后面，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带着点瓮声瓮气，“你现在好歹也算个……嗯，‘神职人员’了？就不能来个‘缩地成寸’或者‘穿墙术’什么的？这体验感太差了。”

李望舒在前方闷哼一声：“传承记忆里是有‘土遁’的法门，但前提是你能把自己想象成一坨泥巴，并且不介意可能卡在地里永远当化石。你想试试？”

陈清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果断闭嘴。

裂缝并非笔首，七拐八绕，时而向上攀爬，时而向下出溜。有几次，李望舒不得不停下来，闭上眼睛，努力感知那微弱的、源自寂镇石的地脉指引，那模样活像个迷路的算命半仙在掐指运算。

“左边。”他睁开眼，笃定地说。

五分钟后，两人面对着一堵结实的岩壁。

“……右边。”他面不改色地修正。

陈清玥翻了个白眼，从布囊里摸出个小巧的、充满科技感的指南针（天知道她为什么连这个都备着），指针疯狂旋转，毫无用处。“看来这里的磁场比我的恋爱运还乱。”她叹了口气，“还是信你的‘神仙指路’吧。”

在经过一段尤其陡峭的向上攀爬后，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线和……某种规律的、沉闷的撞击声？

两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爬出裂缝尽头，他们发现自己位于一个巨大的、布满锈蚀管道和阀门的废弃泵房顶部平台。光线来自下方远处一个半开的检修口，而那撞击声……

只见平台下方，一个由破旧工作服、烂泥和几根不知名骨头勉强拼凑成的、约莫一人高的地灵，正执着地、一次又一次地用它的“脑袋”（一个锈蚀的阀门）撞击着平台下方的钢制支架，发出“哐……哐……”的闷响。它动作迟缓，目标明确，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单细胞的使命。

李望舒眼神一凛，下意识就要调动那新获得的金色力量。

“等等！”陈清玥按住他，仔细观察着那地灵，“你看它，眼神……呃，如果那俩窟窿算眼睛的话，非常专注，完全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它在撞什么？”

两人屏息凝神看去，在那地灵撞击的支架缝隙里，似乎卡着半个……午餐肉罐头？

“它是不是……想把罐头撞出来？”陈清玥表情古怪。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地灵撞了几下后，停下来，用它那淤泥构成的“手”扒拉了一下缝隙，发现罐头纹丝不动，于是退后两步，更加卖力地继续“哐哐哐”。

李望舒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点，甚至有点想笑。“看来‘沉寂’阵营也有它的打工人，还是绩效不高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