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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基金会（第2页）

“我们希望李先生能协助我们，进入寰宇国际中心，尤其是它尚未完全开放的B3以下区域，进行一番……‘聆听’。”陈守拙看着他，眼神深邃，“找出那里‘不和谐声音’的源头。当然，报酬会非常丰厚，并且，我们或许能提供一些方法，帮助您……更好地‘管理’您那过于敏锐的听觉。”

管理？李望舒心中警铃大作。他们果然知道得不少。

他正想开口试探更多关于“管理”方法的信息，陈守拙身后的那个助理，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无声的指令，突然毫无征兆地向前迈了一大步，动作迅捷得不像人类！

助理瞬间逼近到距离李望舒不足半米的位置，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猛地俯了下来，几乎与李望舒脸贴着脸！

突脸！

李望舒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有些错愕的脸，能数清他一根根梳理得过分整齐的睫毛！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听”到了！助理的胸腔里，传来的不是心跳，而是一种极其细微、但稳定得可怕的、类似精密钟表运行的“滴答”声！而且，对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冰冷味道，完全没有活人的温热感！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机器人？还是别的什么？！

巨大的惊悚感让李望舒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几乎要条件反射地一拳挥过去，或者掏出根本不存在的“寂语铃”！

然而，那助理只是用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近距离地“扫描”了李望舒一秒，然后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快速说道：“目标生命体征稳定，精神波动阈值低于警戒线，可接触等级：B+。建议批准‘聆听者’计划。”

说完，他如同按下后退键的录像带，又以同样迅捷而僵硬的速度，退回到了陈守拙身后，重新变回那尊完美的雕塑，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李望舒的心脏还在狂跳，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他死死盯着那个助理，感觉自己刚才不是在和人打交道，而是在面对一台披着人皮的、高度精密的仪器。

陈守拙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仿佛有些自豪的笑容，用一种近乎幽默的语气解释道：

“抱歉，吓到你了。这是阿青，我们基金会的‘非标准行政助理’。工作效率一流，就是有时候……嗯，服务协议的版本有点旧，人情世故的补丁没打好，交互模式比较首接，你别介意。”

非标准行政助理？服务协议旧？人情世故补丁？

这他妈是什么鬼形容？！李望舒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冲淡了刚才的惊悚。他看看那个“阿青”，又看看一脸“我们家孩子不太会说话但本事大”表情的陈守拙。

他突然觉得，跟这帮人打交道，可能比面对井底那些蠕动的肉膜和亡魂……还要让人心累。

至少，李家坳的恐怖是首来首去的。而这里的恐怖，包裹在西装、茶叶和高科技的冰冷外壳下，带着一种程序化的、非人的诡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混乱，对陈守拙露出了一个同样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没关系，陈先生。我习惯了……和各种‘非标准’的东西打交道。”

包括你们。他在心里补充道。

看来，这趟浑水，他是不蹚也不行了。至少，得先搞清楚，这个“归一基金会”，和那栋“诅咒大楼”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幺蛾子。或许，这也能帮他弄明白，自己这变异了的“鬼听”，究竟该如何在这吵闹又诡异的都市里，找到一丝安身立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