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天云圣皇癫狂大笑,“在这世间,成王败寇而已!谁掌握力量,谁就是正统!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运数主宰’!”
他猛然冲下,一拳轰出,黑气化作巨蟒咬向众人。
曲无妄抬手布下结界,却被瞬间击碎。林落尘急召九霄风雷阵,雷光劈落,却只在战甲上留下浅痕。
“这铠甲……吸收了所有负面气运!”苏羽瑶惊呼,“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效!”
许怀安闭目片刻,忽而抬头,眸中浮现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是天运血脉觉醒的标志。
“既然你说运数可篡,那我就让你看看,何为不可违的天命。”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纯净青光。那光起初微弱,却随着周围百万觉醒者的信念涌入而愈发炽盛。百姓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内心深处那份对真相的敬仰、对正义的期盼,自发汇聚成河,流向山顶。
“这是……民心愿力?”林落尘震撼。
“真正的气运,不在庙堂,而在民心。”许怀安重复着他曾说过的话,声音却已带上天道威严。
青光暴涨,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长剑,剑身铭刻万千符文,剑尖直指天云圣皇。
“此剑,名为‘正名’。”许怀安低语,“凡欺天罔地者,皆当以此剑斩之。”
他挥剑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雷霆万钧之势,只有一道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光流,轻轻拂过战甲。
刹那间,铠甲上的冤魂发出凄厉哀嚎,一个个脱离束缚,升空而去。那些曾被强征的香火、被扭曲的命运、被压抑的记忆,尽数剥离。
天云圣皇惨叫连连,战甲寸寸崩解,露出其枯槁身躯。他的修为飞速衰退,从伪大乘跌至元婴,再到金丹……最后只剩下一缕残魂,蜷缩在废墟之中。
“不……我不甘心……我付出了一切……只是为了变强啊……”他颤抖着伸出手,“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小修士……我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天不容我……”
许怀安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并无仇恨,只有悲悯。
“你错的不是想改变命运,而是用践踏他人的方式去实现。真正的强者,不在于夺取多少,而在于能承担多少。”
他转身,面向苍穹,朗声道:“自今日起,天运宗复立,许怀安为代宗主,暂掌玄州气运枢机。凡我门下,不分出身,不论过往,唯以护道守正为先!”
话音落下,天际雷云自动分开,一道金色光柱降临,笼罩归墟台。那光中竟浮现出半座虚幻山门??飞檐斗拱,云雾缭绕,匾额上“天运宗”三字再次显现。
虽未完全复苏,但象征意义已然确立。
林落尘笑了,笑得释然:“看来,我们都找到了该走的路。”
数月之后,玄州迎来前所未有的变革。
各地陆续建起“忆碑亭”,供民众参拜觉醒记忆;天运宗旧址开始重建,四方散修纷纷来投;更有数十个国家宣布脱离天云旧制,组建“九州共议会”,推举许怀安为精神领袖,却不设帝位。
而林落尘并未留在宗门,而是带着苏羽瑶游历天下,修复各地受损地脉。每到一处,便种下一枚“续灵碑”,碑中刻录天运真意,用以净化残留怨气。
某夜,二人歇息于荒岭古庙。
苏羽瑶靠在他肩头,轻声问:“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林落尘一怔:“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引爆了三张替命符,又以精血催动《天运经》,寿命至少折损三百年。而我……修炼血炼之术者,本就不易长寿。”
林落尘沉默片刻,笑道:“那就活得更用力些。”
他抬头望月,悠悠道:“你看,以前我觉得长生才是修行终点。可现在才发现,有些人哪怕只活短短几十年,也能在历史长河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就像曲无妄,沉睡百年,一朝醒来,扭转乾坤。我们不必追求永恒,只要这一生,无愧于心,就够了。”
苏羽瑶依偎着他,嘴角扬起:“那……下辈子,我还想遇见你。”
“好。”林落尘握住她的手,“若有来世,我在第一缕春风里等你。”
与此同时,远在北境雪原,一座冰封古墓悄然开启。墓中石棺上刻着一行小字:“待天运重临,吾当归来。”
棺盖缓缓滑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空气,仿佛在试探这个世界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真正的终结与新生。
而在南海外域,一座漂浮岛屿缓缓转动,岛中心的巨大罗盘开始自行运转,指针指向玄州方向,发出低沉嗡鸣。
天机重启,诸劫将至。
风起云涌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