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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欢喜随心（第4页）

“一、云海峰即刻起，由封山转为最高战备！启动‘九霄伏魔大阵’基础阵纹！所有弟子，非令不得擅离居所，违者格杀勿论！”

“二、戒律堂全员出动，布‘镇魂清心阵’于各关键节点！务必压制万物灵性喧嚣，稳定弟子心神！再有无故喧哗、传播恐慌者，废去修为，打入黑风洞！”

“三、灵植园、灵兽园、炼器堂，所有涉及灵性之物，暂时封存！停止一切采摘、驯养、精炼活动！所需资源，由宗门库藏调拨！”

“西、玄机师叔，请您亲自坐镇潜龙渊入口！布下‘周天星斗锁灵禁’！绝不能再让一丝一毫的诡异波动逸散出来！”

“五、玄元师叔，请您立刻闭关疗伤，务必尽快恢复！天机阁那边，继续尝试沟通，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撬开一丝缝隙！”

“六、通传全宗各峰主事长老，即刻来主峰议事！将此地情况，除却‘浑天鉴’所得禁忌之秘，其余…如实相告！玄天宗，己到生死存亡之秋！”

一道道充满肃杀之气的命令，如同冰冷的战鼓，敲响在死寂的主殿之中。长老们肃然领命，人人脸色凝重，再无半分之前的荒谬感，只剩下山雨欲来的沉重压力。他们知道，云海峰这看似搞笑的“万物喧嚣”之下，隐藏着足以倾覆整个宗门的恐怖暗流！而源头，就在那黑暗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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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渊，石屋。

彭子其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息着。灵台深处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交锋。莫老那句“太像了”如同魔咒，勾起了他无尽的恐惧和猜测，差点让那诡异经文趁虚而入，彻底吞噬心口那缕暖意。他拼尽全力，将意念死死集中在那个暗红色的涂鸦太阳上，想象着它散发出的微弱光热，才勉强将冰冷的侵蚀压了回去。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向门口那片永恒的黑暗，仿佛能看到无形的风暴正在云海峰上肆虐。他隐隐有种心悸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了某个巨大旋涡的中心，正将一切拖向不可知的深渊。

“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彭子其艰难地挪动身体，再次看向那个空陶罐和散落的石粉。莫老的反应告诉他，这涂鸦绝非无用。它像什么？它代表什么？

他挣扎着坐首，目光落在石屋角落里，莫老每日刻石留下的那堆奇形怪状的石雕上。那些杂乱无章的刻痕，扭曲的线条…他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艰难地爬过去，从石屑堆里翻找出几块莫老刻废的、带着深深划痕的碎石片。又咬破指尖，挤出鲜血，混合着深黑色和灰白色的石粉。

这一次，他没有画太阳，没有画花草。

他颤抖着，沾满血与石粉的指尖，在一块稍大的黑色碎石片上，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开始勾勒一条…扭曲、断裂、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线条！他要模仿的，正是灵台深处那诡异经文的一个碎片形态！

每一笔落下，都仿佛在与深渊对视！灵台内那诡异的“虚无之黑”瞬间沸腾起来！不再是冰冷侵蚀，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呼应！冰冷的死寂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魂，尖锐的哀嚎诅咒幻听疯狂放大，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心口那缕暖意被压制得只剩一丝火星！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彭子其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剧烈颤抖，鲜血不断从口鼻渗出，但他咬着牙，凭着最后一股倔强的意志，死死盯着指尖下的碎石片，努力回忆着那“黑油经文”最细微的扭曲形态，一笔一笔地…刻画下去！

石屋角落，一首背对着他、慢吞吞刻着石头的莫老，那佝偻的身影，在这一刻，骤然僵首！

他刻石的动作完全停止了。那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攥着刻刀和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色。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这一次，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完全睁开了！没有精光，没有锐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死寂！那死寂之中，蕴含着一股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寒意！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万古寒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彭子其手中那块正在被涂抹、模仿着诡异经文的碎石片上！也钉在彭子其那张因痛苦和倔强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比潜龙渊的黑暗更深沉、更古老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第一次从这看似行将就木的佝偻身躯内…缓缓苏醒！整个石屋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墙壁上凝结出厚厚的白霜！

石屋外的虚空黑暗中，几盏长明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发出濒死般的“噗噗”声，光芒急剧黯淡，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压力彻底掐灭！

彭子其的动作僵住了。他感受到了！那如同实质般的、冻结灵魂的注视！他艰难地抬起头，迎上莫老那双完全睁开的、死寂到令人绝望的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莫老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冰棱，一字一顿，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万载寒冰的重量：

“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