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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社死场面（第1页）

废弃厂区的死寂，被一种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溜”声打破了。

嗤溜…嗤溜嗤溜…

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专注和…满足感？源头，正是那柄刚刚才发出毁天灭地S级剑芒、此刻却像条咸鱼般瘫在灰烬堆里的上古残剑——“无咎”。

它的剑尖，正极其猥琐地、一点一点地探在彭子其那摊摔得稀烂、混合着垃圾堆浑浊雨水、香辣牛肉粉、酱料包、脱水蔬菜碎和泡面渣的“泥泞”里。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吸力，正贪婪地吮吸着这碗“风味独特”的“泡面汤”。

那摊污秽的汤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变浅。

嗡…（啧…有点咸…但辣味带劲！）嗡…（这脱水葱花…有嚼头…）

若有若无的、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嗡鸣，从死寂的剑身内部传来。

彭子其保持着石化状态，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大脑彻底宕机，CPU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干烧了。

上古饕餮神兵？秒杀无人机如碾死蚂蚁的S级大佬？在……舔他掉地上的、混了垃圾堆雨水的……泡面汤？！还特么品评上了？！

这巨大的反差，比赵铁柱深情抱大腿还要魔幻一万倍！强烈的荒谬感如同海啸，瞬间冲垮了他刚刚因为“无咎”吃饱垃圾而升起的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我……”彭子其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柄毫无节操可言的破剑，又猛地转向旁边依旧静立如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老道士，悲愤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

“道长！您看看！您看看它啊！！”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崩溃，“这…这像话吗？！啊？！刚拆了我一架无人机！转头就…就舔地上的脏水？！这…这祖宗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精神分裂吗？！还是有什么大病？！”

他感觉自己快疯了！被这柄破剑折磨得快疯了！被这操蛋的命运折磨得快疯了！

面对彭子其的崩溃控诉，老道士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极其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但彭子其发誓，他绝对看到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没眼看”、“果然如此”、“家门不幸”的复杂情绪！

老道士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思考如何优雅地甩锅。

“咳…”他极其轻微地清了清嗓子，那苍老平和的声音依旧稳定，但细听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饕餮真性，包容万物，不拘一格。灵智蒙昧，随性而行，亦是…真性情流露。”

真性情？！彭子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他妈叫真性情？！这叫毫无底线！这叫神经病！

“此剑虽残，本源仍在，灵性未绝。与你之间，因果纠缠己深。”老道士的目光扫过地上舔汤舔得正欢的“无咎”，又落在彭子其那张写满“我想死”的脸上，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或者说，郑重其事地甩锅），“此乃天定之缘，避无可避。是福是祸，是劫是缘，皆系于你一念之间。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老道士根本不给彭子其任何反驳、质疑、或者抱大腿哭诉的机会！他那只拎着翠绿大葱塑料袋的手，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般，轻轻一挥！

唰！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清风平地而起，无声无息，瞬间卷过老道士的身形！他整个人，连同那个破塑料袋和里面水灵灵的大葱，如同被橡皮擦轻轻抹去，瞬间由实化虚，变得透明、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原地！

原地只留下一缕极其淡薄、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微风，以及老道士那句“好自为之”的余音，在死寂的废墟中袅袅回荡。

彭子其：“…………”

他保持着伸手指责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阵穿堂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扑了他一脸。

跑了？！就这么跑了？！轻飘飘一句“天定之缘”，然后甩下这个舔泡面汤的神经病祖宗，就特么跑了？！

“缘你大爷！！”几秒钟的死寂后，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咆哮猛地炸响，震得旁边半堵残墙都簌簌掉灰！

彭子其彻底抓狂了！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原地蹦了起来，指着老道士消失的地方，又指着地上那柄还在“嗤溜”的破剑，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老骗子！跑路王！不负责任！什么叫系于我？！这祖宗是碰瓷！是它赖上我的！天定之缘？！天你个锤子！我彭子其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他越骂越气，越气越饿！肚子里的闷雷声再次轰鸣，比刚才更加响亮，震得他眼冒金星。饥饿和愤怒的双重折磨下，他猛地低头，恶狠狠地瞪着地上那摊己经快被“无咎”舔干净的泡面“遗迹”，再看看旁边那柄似乎意犹未尽、还在“嗡嗡”表达着“再来点”的破剑。

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吃！我让你吃！！”彭子其彻底失去理智了！他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红着眼，猛地弯腰，一把抄起地上那个沾满泥灰的破搪瓷盆！盆底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点浑浊的、混合了香辣调料的“精华汤底”，以及几片蔫了吧唧的脱水蔬菜碎。

他双手捧着破盆，如同捧着圣杯，对着地上那柄死赖着不走的“无咎”，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悲愤欲绝的咆哮：

“祖宗！剑祖宗！！您看清楚！就这！最后一滴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没了！啥都没了！您老要是还嫌不够！就把我当垃圾啃了吧！来啊！朝这儿啃！”他悲壮地一梗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

嗡？！（就这？！打发叫花子呢？！）

嗡——！（你小子敢吼老子？！）

断剑“无咎”猛地发出一声极其不满、带着被冒犯般怒意的尖锐嗡鸣！剑身“噌”地一下从灰烬里竖了起来！剑尖首指彭子其，一股冰冷、凶戾、如同洪荒凶兽苏醒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虽然远不如之前秒杀无人机时恐怖，但也足以让空气瞬间冻结！

【警告！‘无咎剑（饿鬼相）’被激怒！危险等级：C+！吞噬本能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