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晃了晃脖子,双手叉腰看着这一个大团子,语气生硬:“我现在脾气和耐心可不好,如果你想要我硬来的话…”
“拿来。”
被子底部猛地出现半截白皙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弯曲。
陆玧洲把装着温度计的塑料壳子放在了小小的掌心。
然后他就听到被窝里传来另一句话,“等天亮了我就走。”
“随你。”
陆玧洲不多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并且还贴心地关上门。
等没了动静,姜夏悦才掀开被窝坐了起来。
她的脸颊被气得有些鼓。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是,陆玧洲是不是应该对她说点什么?
比如解释,比如挽留?
一句随我?
哪门子随我?
姜夏悦拿出腋下的体温计,凑到床头柜那里的灯源,仔仔细细地看着水印的位置。
三十九度五。
难怪了,难怪她浑身那么疼。
……
高压锅上红色的塞子飞速转动,白色泡沫从气孔里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
它嚣张地蔓延着不锈钢的表面,像是笃定了前面站立那人毫无顾及的心,贪婪地向下侵蚀。
事实上,确实也无暇顾及。
陆玧洲沉着脸看着手机屏幕上万峰发来的信息,白底黑字加上六十秒长语音占据了聊天界面。
右下角绿色的“回到最新消息字样”不断显示着。
不用看,也知道万峰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他轻点箭头,立刻弹跳一则信息。
【玧洲,我去夏悦家里发现她根本不在家,周围的邻居说没见她回来过,我打算去警察局报警了。
你人脉广,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从人事那里套一下姜夏悦父母的电话?】
他点开回复框,徐徐地打下【史宁说今天看见姜老师去上班了。】这几个字。
还未发送,一则新消息又弹跳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联系到夏悦的妈妈了。】
陆玧洲立刻拨打了万峰的电话。
嘟嘟嘟。
红色电话键暗了下去,没有接通。
他立马又按了另外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喂?”
“留意郯城最近的机场、火车站、客运站,樊玉兰可能会出现。”
“嗯,如果有发现她的身影,找人把她引去附近酒店,我会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