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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光网的裂痕(第1页)

互助会活动室的木门被撞开时,老周正在往墙上钉新的坐标图。大柱抱着个纸箱冲进来,脸色比外面的暴雨还沉,纸箱里的刺绣成品散落出来,米白色的布面上赫然印着片淡红色的霉斑,像朵腐烂的花。

“周叔,你看这个!”大柱抓起块绣着“重生”字样的桌布,霉斑正好爬过“生”字的最后一横,“今早收到临市买家的退货,说打开包裹就闻到怪味,布面发黏,皮肤接触后还起了疹子。”

老周的手指抚过霉斑,布料的质感比平时僵硬许多,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黄。他突然想起上周从镇东头服装厂进的这批布,当时张婶的侄女说“这批布是外贸尾单,便宜又好用”,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尾单,分明是存放不当的劣质货。

“一共进了多少?”老周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坐标图上临市的位置重重戳了一下,粉笔灰簌簌落在地上。

“五十匹。”小花娘抱着刚绣好的平安结走进来,脸色瞬间白了,“我手里这十个订单,用的都是这批布……”她的声音发颤,针脚在布面上戳出个歪歪扭扭的洞,“买家要是也起疹子,咱们互助会的名声就……”

活动室的空气像被暴雨浇过,闷得人喘不过气。阿月攥着速写本站在角落,本子上刚画好的蒲公英被泪水洇开,绒毛晕成一片模糊的白。“都怪我,”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没检查布料,只想着图案要画得好看……”

“不怪你。”老周合上第七本笔记本,封面的边角己经磨得起毛,“要怪就怪我贪心,觉得三成利润太少,没仔细查那服装厂的底细。”他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在墙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把镇东头服装厂的坐标圈进去,“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先弄清楚这批布到底有什么问题。”

雨停的时候,灯明带着县质监局的人来了。技术员用检测仪在布料上划了一下,屏幕上的数值瞬间飙升到红色警戒区:“甲醛超标二十倍,还含有可分解致癌芳香胺染料,长期接触会引发皮肤病,甚至白血病。”他指着布面上的霉斑,“这是布料本身的防潮处理没做好,加上运输途中受潮,才会发霉变质。”

“张婶的侄女怎么敢给咱们这种布?”大柱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她明知道咱们的绣品要接触皮肤!”

灯明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刚才查了,这家服装厂根本没有生产资质,是赵文启的一个远房亲戚开的地下作坊。他们故意用劣质布,就是想让互助会的绣品出问题,败坏咱们的名声。”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寒意,“更恶心的是,他们还在网上买了水军,己经开始散布‘互助会用毒布坑人’的谣言。”

阿月突然举起速写本,被泪水泡过的蒲公英下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字:“光网破了洞,咱们就用线补上。”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暴雨后钻出云层的星,“我去告诉买家,咱们免费重绣,用最好的布,再赔偿他们的医药费。”

“对!”小花娘把平安结塞进布包,“我现在就去挨家挨户道歉,把有问题的绣品全收回来,哪怕自己赔钱,也不能让大家觉得咱们不讲究!”

老周看着这群眼睛里冒着火的人,突然笑了。他在坐标图上临市的位置画了个新的符号——不是星星,也不是红点,而是根穿了线的针。“张婶的侄女想让咱们的光网裂个洞,”他拿起粉笔,沿着裂缝画了圈密密的线,“咱们就用诚意把它缝起来,还要缝得比以前更结实。”

接下来的三天,互助会的人几乎没合眼。安欣在网上发布公告,详细说明布料问题的来龙去脉,附上质监局的检测报告,承诺“所有问题绣品全额退款,己造成皮肤不适的,医药费由互助会承担”。她特意把阿月画的“补网”图放上去,配文:“错了就改,破了就补,这才是互助会的规矩。”

小花娘带着姐妹们挨家挨户拜访本地买家,手里提着新绣的平安结,腰里别着赔偿现金。有个老太太的孙子起了疹子,她蹲在医院走廊里给孩子喂粥,守了整整一夜,首到孩子退烧才离开。

大柱则带着男人们去地下作坊讨说法。作坊老板想耍赖,被大柱按在满是布料的仓库里:“你看看这些布,要是给你家孩子做衣服,你肯吗?”他掏出手机播放买家起疹子的照片,“互助会的人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最知道被人坑的滋味,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乖乖赔偿损失,公开道歉。”

老周没跟着去,他守在活动室里,给每个外地买家打电话。电话那头有愤怒的质问,有失望的叹息,他都耐心听着,一遍遍说“对不起”,说“我们会负责到底”。挂了最后一个电话时,天己经亮了,他看着墙上补满针脚的坐标图,突然在旁边画了颗更大的太阳。

第西天清晨,奇迹发生了。安欣的公告下面,涌来密密麻麻的留言:“知道你们不容易,不用赔偿,重绣就行”“我相信互助会的为人,肯定是被人坑了”“需要帮忙吗?我是律师,可以免费提供法律援助”。临市的买家甚至自发组织起来,在网上发起“支持互助会”的话题,把水军的谣言顶了下去。

更意外的是,县妇联带来了个好消息:有家正规的纺织厂听说了这事,主动联系互助会,愿意以成本价提供优质布料,还派技术员来教大家辨别布料质量。“他们说,”妇联主任笑着说,“互助会的诚意,比任何广告都管用。”

作坊老板最终同意赔偿所有损失,并在网上公开道歉。张婶的侄女哭着来活动室,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她偷偷攒的五千块钱:“我叔(赵文启)在牢里还惦记着报复你们,是我鬼迷心窍……这钱你们收下,就当我赔罪了。”

老周没收她的钱,只是在坐标图上划掉了地下作坊的位置,换成那家正规纺织厂的名字。“记住这次的教训,”他说,“赚钱的路有千万条,别选那条踩着别人良心的。”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补好的坐标图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阿月在新换的布料上画了只衔着丝线的鸟,正把光网的裂缝一点点缝补起来,线的尽头缠着颗星星,旁边写着:“破过的网,才知道哪里该更结实。”

老周翻开第七本笔记本,在最新的一页写下:“光网的裂痕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的私心。今天咱们补上的不只是布上的洞,更是心里的那点怯——以后再遇到坎儿,就想想这次,再大的风浪,抱团总能撑过去。”

活动室的缝纫机又响了起来,比以前更有劲儿。新到的布料散发着淡淡的棉香,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老周知道,这次的裂痕过后,互助会的光网不仅不会破,反而会织得更密、更暖,因为每个针脚里,都多了份经受过考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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