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芸冷笑,以陌生的目光看着石田:“石大人,人活到这个岁数,要讲良心。”
石田愣愣看着宋宛芸。
外面响起赵婆子和周大夫的惨叫声。
官差的力气大,十个板子下去,平常人都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四五十个板子打完,人多半都成了一摊烂泥。
秦氏作威作福了半辈子,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宋宛芸要说心中没有痛快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唏嘘,好在她与云筝都脱离了那个深渊。
姜云筝正要带着宋宛芸离开,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慢着!”
许青松直直朝宋宛芸走来,嘴巴嗫喏了下,看了眼宋宛芸,又看着杨婆子,接着哐的一声跪在了宋氏面前。
“姐!”
宋宛芸盯着这张陌生的中年面庞,父亲去世多年的面庞在她脑海中浮现。
宋宛芸不敢置信开口:“你是……青松?你还活着?”
杨婆子:“这……青松少爷?”
那年宋家被仇人所害,忠仆前后护着宋宛芸与小她三岁的弟弟离开,中途二人再次被追杀,姐弟俩分离走散,宋宛芸被杨婆子护送进了深山里,等她平安再回去搜查时,只在悬崖下找到了破败的马车。
宋氏连忙扶着许青松起来,姐弟俩相对无言,没想到年过半百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许青松沉浮为官多年,情绪向来内敛,可如今竟泪水直流。
姐弟俩分别时,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二岁。
众人惊呆,石田呆若木鸡地看着徐青松扶着宋宛芸离去,秦氏又惊又惧,只能缩在角落里装鹌鹑。
姜云筝也一下被惊得没回过神来。
现下想来也不是无迹可寻,怪不得她当初看眠眠有些熟悉,原来是看出了点婆母的影子。
尤大人目瞪口呆,还好他公正断案,要出了点篓子,他估计乌纱帽不保。
许青松目光意味深长看了眼石田二人。
姐弟俩出了京兆府尹,许青松对宋宛芸说道:“姐,现下许府宽敞,你与云筝搬到府上去,眠眠她娘是好相处的性子,日后绝不会让姐受苦了。”
尽管分别二十多年,独属于血脉亲缘的熟悉与默契,很快冲抵了重逢的生疏与距离。
宋宛芸听着弟弟孩子气的话,眼中浮现淡淡笑意,她不在的二十多年,弟弟如今长成参天大树,有了自己的妻女。
“我与云筝还有别的营生要做,我们婆媳俩单独找宅子住着也方便,日后你来府上看我,我去探望你与弟妹也都可以。”
许青松见宋宛芸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勉强,“到时候我给姐找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