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报表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曲线,对着面前的销售科长吼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功夫,我们厂的棉袜销量怎么就掉成这个鬼样子了?人都死哪去了!”
销售科长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厂……厂长,是那个前进塑料厂……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种新袜子,质量特别好,价格还跟咱们差不多,现在市面上的人都疯了似的抢他们那个……”
“前进塑料厂?”刘国富眯起了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个做瓶瓶罐罐的,也敢来抢我们纺织厂的饭碗?”
他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眼中满是阴狠。
“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个前进厂和那个什么‘小陈老板’的底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国富手下的马仔效率很高,不到半天功夫,就带着一脸神秘的表情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厂长,查清楚了。”马仔凑上前,压低了声音,
“那个厂子,就是前进塑料厂,现在的老板叫陈凡,就是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机器,做出了这种袜子。”
刘国富眉头一皱:“前进塑料厂?那不是王学明的厂子吗?怎么突然转到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了?”
“厂长您真是消息灵通!”马仔立刻拍上一记马屁,接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过外面都在传,前两天王家好像出了大事,那个王学明进医院了,听说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这厂子,不知道怎么就落到那小子手里了。”
他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还听道上的兄弟说,外面有人猜测……是这小子给姓王的用了些什么狠毒的手段,把人给弄疯了,然后才把这厂子给抢过去的。”
听到这话,刘国富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妈的,这姓王的真是个废物!”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骂骂咧咧道,“亏他之前还算得上是省城的一号人物,现在看来就是个屁!居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王八蛋给耍了!”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不住地抽动。
“好个小子,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搞垮了王家,居然还想伸着脖子来咬我一口?你真当老子是姓王的那个废物不成!”
刘国富猛地停下脚步,眼中迸发出凶狠的光芒。
“等着吧,这一次,老子非要让你把吃进去的全都给老子吐出来!我会让你死得比任何人都难看!”
他一咬牙,一跺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转头对马仔命令道:“你去!去联系那个叫陈凡的小子,就说我刘国富请他喝茶!告诉他,都是在商场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面子,他必须得到!”
刘国富的马仔名叫李三,是个在道上混了些年头的角色,最擅长的就是仗势欺人。他领了厂长的命令,大摇大摆地就来到了前进塑料厂。
此时的陈凡,正在办公室里,和白雪、赵强一起,就着一张省城地图,规划着下一步的销售网络扩张。
李三没敲门就直接推门闯了进来,屋里三人都齐刷刷地朝他看去。
“谁是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