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傻丫头,你听他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昨天去复查了,就是医院人太多了,尤其是复查的老人多,挂号排了好久的队,轮到我的时候,都快下班了,医生简单看了看,说没什么大问题,让我过段时间再去,不是没人敢收我。”
母亲顿了顿,又补充道:“李霸天就是故意吓唬你呢,想让你劝我签字。你别理他,妈好着呢,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不用操心家里的事。”
听到母亲的话,巧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刚才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锁,发现银锁又慢慢回暖了,像是在跟她一起松了口气。
“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真对你做了什么。”巧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以后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别跟他硬碰硬,赶紧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妈又不傻。”母亲的声音里满是宠溺,“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回教室学习吧,别耽误了功课。”
挂了母亲的电话,巧儿拿起手机,重新对着听筒,语气瞬间又冷了下来,比走廊里的晚风还要凉。刚才的担忧和慌乱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底气——李霸天以为抓住了她的软肋,却忘了,她也握着李霸天的把柄。
“李霸天,你听到了吧?我妈好好的,你那点小伎俩,骗不了我。”巧儿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没有一丝犹豫,“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妈的主意,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们家,我就把你偷卖集体物资的证据,全部发给媒体——包括仓库里的钢管、电缆照片,还有你跟李虎说‘拉去镇上卖’的录音,甚至还有你挪用集体抗旱款买酒的账本记录。”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威慑力:“到时候,全县的人都会知道,青石村有个叫李霸天的无赖,偷集体的东西,占村民的便宜,你觉得你还能在青石村待下去吗?说不定,派出所还会来找你算账,到时候你能不能保住自由身,都是个问题。”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刚才还嚣张的李霸天,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只有那阵模糊的背景音还在,却也弱了不少,像是旁边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都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李霸天把手里的酒瓶放在了桌上,接着是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的“滋滋”声。然后,李霸天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咬牙切齿的闷哼,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却又不敢发作:“巧儿,你有种!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我等着。”巧儿冷冷地回应,“但我提醒你,下次再想威胁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把柄,在我手里攥得有多紧。”
说完,巧儿没再给李霸天说话的机会,首接按下了挂断键。
挂了电话,巧儿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慢慢平复着心情。刚才跟李霸天对峙的时候,她看似坚定,其实心里也有点紧张,还好有银锁在——就在她提到证据的时候,银锁帮她把那些画面和声音都“调”了出来,仓库里堆得满满的钢管、电缆在月光下的反光,李霸天和李虎的对话录音,还有她记在笔记本上的账本记录,一幕幕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让她有了足够的底气。
“呼——”巧儿轻轻吐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长沙的夜晚没有青石村那么多星星,只有几颗亮星散落在黑色的天幕上,像是在默默陪着她。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锁,轻声说:“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银锁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轻轻蹭了蹭她的锁骨,温热的触感传遍全身,让她心里暖暖的。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室友赵琳探出头来,看到巧儿,连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温水:“巧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刚才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琳是巧儿的室友,也是她在军训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赵琳性格开朗,为人热情,知道巧儿家里的事,之前还主动说要让做律师的爸爸帮忙。
巧儿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刚才的凉意。她笑了笑,把刚才的事简单跟赵琳说了一遍。
“这个李霸天,也太过分了!居然敢威胁你妈!”赵琳听完,气得脸都红了,“还好你有证据,没被他吓唬住。对了,要是他再敢找你麻烦,或者真的对你妈做什么,你就跟我说,我让我爸帮忙,这种威胁他人的行为,本来就是违法的,咱们可以报警!”
看着赵琳义愤填膺的样子,巧儿心里暖暖的。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关心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赵琳。”巧儿点了点头,“他应该不敢再轻易动手了,毕竟他也怕我把证据捅出去。不过我也会多留意家里的情况,不会掉以轻心的。”
“那就好。”赵琳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回教室吧,刚才老师过来巡堂,还问起你了呢。”
巧儿应了一声,跟着赵琳一起回了教室。
重新坐在座位上,巧儿看着桌上的《地质工程基础》,眼神比之前更坚定了。她知道,李霸天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这次的威胁只是开始,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欺负的小女孩,她有知识,有证据,有银锁的帮助,还有朋友的支持,更有保护母亲、保护集体财产的决心。
指尖再次划过课本上的地质剖面图,巧儿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管是地质勘察,还是应对李霸天的阴谋,都需要足够的细心、耐心和勇气。只要她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彻底打败李霸天,让母亲过上安稳的日子,让青石村恢复往日的平静。
颈间的银锁轻轻贴着皮肤,温热而坚定,像是在跟她一起,等待着下一场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