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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叹息之墙（第2页）

“夺港。”韩信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简洁。

“诺！”周勃如同出闸的猛虎，拔出佩剑，厉声咆哮，“跳帮！夺船！占领码头！杀！”

无数条系着铁钩的绳索如同毒蛇般抛向燃烧的葡萄牙战舰和岸边的码头！早己蓄势待发的汉军锐士，口衔利刃，如同敏捷的猿猴，顺着绳索，顶着对方零星射来的火枪铅弹和绝望的劈砍，悍不畏死地跃上敌舰和码头！短兵相接的惨烈搏杀瞬间在燃烧的甲板和栈桥上爆发！

后路被断！锚地火起！杀声震天！

堡垒城墙上，阿尔布克尔克总督看着后方港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最后的依仗——舰队，完了！港口，正在陷落！

“回防！回防港口！快！”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命令城墙上的守军抽调兵力去增援岌岌可危的锚地。

然而，就在城墙上的葡萄牙守军被后方的剧变惊得心神大乱，开始仓惶调动、阵型出现混乱的刹那！

呜——！呜——！呜——！

一阵低沉、苍凉、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召唤，猛地从海峡入口外那片喧嚣的水寨方向响起！

紧接着，那片原本只是佯攻的水寨，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数十艘巨大的楼船艨艟，在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砍断连接浮桥的铁索，鼓足风帆，桨橹齐动！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洪荒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因炮台互毁、兵力调动而防御骤然空虚的马六甲堡垒城墙，发起了真正的、雷霆万钧的总攻！

“放箭！”

“神臂弓！覆盖城墙！”

“撞船！给我撞开城门！”

汉军将领的咆哮声、士兵的怒吼声、强弩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巨大的船首冲角撞击城墙的恐怖轰鸣声……瞬间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狠狠拍向风雨飘摇的马六甲城！

阿尔布克尔克总督站在摇摇欲坠的城墙上，看着前方如黑色怒潮般涌来的汉军舰队，又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火光冲天、杀声震天的港口，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完了……马六甲……完了……

就在这内外交困、城破在即的绝望时刻！

异变陡生！

呜——呜——呜——！

一阵更加古老、更加沉重、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螺号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震天的厮杀和炮火，从海峡深处、那片被浓烟和黑暗笼罩的航道上骤然响起！

紧接着，在那片本应只有汉军“蹈海”号旗舰所在的海域，毫无征兆地涌起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白色海雾！雾气翻滚，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弥漫开来！

雾气之中，影影绰绰，无数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帆影，如同从深海中浮出的远古巨兽，缓缓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那些船只……样式古老得如同来自传说！巨大的宝船如同移动的岛屿，层叠的楼阁飞檐斗拱，船体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装甲！船帆巨大无比，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灰白色，如同幽灵的裹尸布！

船首没有狰狞的撞角，却矗立着巨大的、栩栩如生的神兽雕像——狻猊、螭吻、狴犴……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庞大的幽灵船队，没有悬挂任何旗帜，船体上布满了厚厚的、如同珊瑚和藤壶般的灰白色附着物，船板腐朽，却诡异地漂浮着！船上空无一人，死寂无声！

只有那巨大帆影投下的、如同山岳般的阴影，沉沉地压在海面上，压在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心头！

一支庞大得无法想象的幽灵舰队，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亡灵军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中央！它们巨大的船身，恰好横亘在韩信旗舰“蹈海”号与正在激烈争夺的港口码头之间！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由死亡和时光构筑的叹息之墙！

风，在呼伦贝尔的胸膛上奔跑。

那不是江南的熏风，不是中原的罡风，是带着冰碴和血腥味的、属于草原的刀子风。它掠过一望无际、如同凝固的绿海般的草甸，卷起枯黄的草屑和细微的砂砾，抽打在脸上，带着粗粝的疼。

天空是那种近乎透明的、高远的湛蓝，蓝得刺眼，几朵巨大的、边缘锐利的白云如同凝固的浪涛，悬在穹顶。

炽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草叶上的露珠瞬间蒸发，空气干燥得仿佛划根火柴就能点燃。

只有远处蜿蜒流淌的克鲁伦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在无垠的绿色中闪烁着微光，带来一丝潮湿的气息。

然而，这辽阔的宁静之下，却涌动着令人窒息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恐怖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