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乳石丛生的阴影如同天然的屏障,将皮筏暂时隐藏。冰冷的石柱滴着水,打在周衍和林晓晓脸上,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身后不远处,赵奎暴怒的咆哮和手下们慌乱的涉水声、叫骂声清晰可闻,火把的光影在石林间晃动,显示他们正像无头苍蝇般搜索。
“快!这边找!”“妈的!跑哪儿去了!”“那火邪门得很!老子的眼睛现在还花着!”
短暂的喘息之机,代价是彻底激怒了赵奎。
周衍靠在冰冷的石柱上,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伤口。方才那一下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林晓晓同样脸色苍白,紧紧握着长棍,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比赵奎的搜索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从湖心石门方向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咔啦啦”的机括声响!沉闷、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巨大力量感,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庞然巨物正在缓缓苏醒。
湖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荡漾起来,不再平静。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更浓郁的檀香和……铁锈味?
周衍胸口的玉佩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这一次不再是警告,而是近乎惊恐的悸动!婉柔的灵识似乎在害怕那正在启动的东西!
“那……那是什么声音?”林晓晓也听到了,声音发颤。
“不知道……但绝不是好事。”周衍咬牙,强迫自己冷静,“赵奎的人很快会搜过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目光急速扫视这片阴影区域。钟乳石林立,能见度极低,但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把筏子往更里面撑!找地方靠岸!”周衍低声道。与其在开阔水面成为靶子,不如借助复杂地形周旋。
林晓晓点头,努力借着阴影和石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将皮筏向深处撑去。幸运的是,这片区域似乎有一条狭窄的水道,通向湖岸更深处。
就在他们缓缓移动之时,一名赵奎的手下骂骂咧咧地搜到了附近,火把的光芒几乎要照到他们!
“那边有动静!”那手下似乎听到了水声,大喊着朝这边走来,同时挥刀砍开挡路的低矮石笋。
避无可避!
周衍眼中寒光一闪,对林晓晓急声道:“继续往里!别停!”
说完,他猛地抓起皮筏上那根备用的、较短一些的支撑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名靠近的手下方向,狠狠投掷过去!
他瞄准的并非那人本身,而是他身旁一根格外细长、看似摇摇欲坠的钟乳石!
支撑杆呼啸着飞出,精准地撞在那根钟乳石根部!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数米长的钟乳石应声断裂,带着千钧之势,朝着那名手下当头砸下!
那手下惊骇抬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被沉重的石柱狠狠砸入水中,火把瞬间熄灭,只剩下一圈圈混乱的涟漪和冒上来的几个血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同伴的惨死,让附近其他搜索的赵奎手下吓了一跳,动作不由一滞!
“就是现在!快!”周衍低吼。
林晓晓趁机奋力撑筏,皮筏猛地加速,冲进了更深的阴影中,暂时摆脱了追兵。
然而,这边的动静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方位!
“在那边!他们杀了老六!”其他手下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吼叫着,纷纷涉水向这边冲来!赵奎的怒骂声也愈发逼近。
机括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整个湖面动荡加剧!甚至能看到远处石门方向的水面开始形成漩涡!
不能再待在水里了!
周衍看到左前方有一处相对平缓的湖岸,岸边乱石嶙峋,可以藏身。“靠岸!上岸!”
皮筏猛地撞上岸边乱石。周衍顾不上右臂剧痛,率先跳下皮筏,冰冷的湖水再次淹到大腿。他转身和林晓晓一起,奋力将昏迷的陈老拖上岸,然后拼命将皮筏也拖上来藏在一块巨石后。
刚做完这一切,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就己经到了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