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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杖灵初醒（第1页）

黑石哨站边缘，一处废弃的矿洞深处。

周衍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小心翼翼地将小灰放在铺着柔软衣物的地面上。小家伙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许多，额头的绿色印记散发着微弱的、稳定的光晕，正在缓慢吸收周衍持续渡入的生机之力，修复着几乎枯竭的本源。

灰眸在洞口布置下层层隐匿和警戒法阵，脸色凝重地走了回来。他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小灰，又将目光投向周衍手中那根变得有些不同的寂灭之杖。

此时的寂灭之杖，通体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银色，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星光。杖身那些原本就古朴的纹路此刻更加清晰深邃，隐隐流动着幽光。杖顶的水晶不再透明，而是如同浓缩的宇宙深渊，内部有点点乌光如同星辰生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沉寂波动。

“刚才那股能量爆发……”灰眸心有余悸，“绝对是噬能教团隐藏的杀手锏，蕴含了无数实验体死亡时凝聚的绝望死寂。你这根杖子，竟然能将其强行吸收镇压……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周衍摇了摇头，他对于寂灭之杖的了解，仅限于它是从飞船残骸附近所得，与“冥骸”断剑同源，蕴含着寂灭本源。但经过这次事件，他清晰地感觉到，这根杖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强大。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入杖身。以往，他的精神力只能附着在表面，引导其中的死寂之力。但这一次，当他的精神力触碰到那如同深渊的杖顶水晶时，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薄膜，进入了一个无比广阔、无比死寂的黑暗空间！

在这片黑暗的中央，悬浮着一个极其微小的、由最纯粹乌光构成的人形虚影。那虚影紧闭双目，面容模糊，仿佛由亘古的死寂凝聚而成，散发着与“冥骸”断剑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气息。

就在周衍精神力进入的瞬间，那乌光虚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紧闭的眼皮抬起了一丝缝隙！

轰！

周衍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冰冷的恒星核心！无数破碎的画面、混乱的意念、以及一种俯瞰众生、漠视生死轮回的古老沧桑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星辰从诞生到湮灭的加速过程；看到了无数文明在辉煌顶点骤然归于死寂；看到了难以名状的巨大存在在虚空中沉睡、呼吸间便是星河流转……这些景象远比龙魂精粹中的记忆碎片更加宏大、更加冰冷、也更加……绝望。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至极、远超他目前层次的寂灭法则感悟，如同烙印般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他对于死寂之力的理解和掌控，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但这过程也极其凶险，那庞大的信息和冰冷的意志几乎要将他的自我意识同化、磨灭！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一块没有感情、没有生命、唯有永恒死寂的顽石！

“守住本心！”灰眸察觉到周衍气息的剧烈变化和眼神的迅速黯淡，立刻一声低喝，蕴含精神力量的音波如同警钟般在周衍识海中炸响！

周衍猛地一个激灵，强大的求生欲和救回小灰的执念让他死死守住了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他疯狂运转体内的生死平衡，以蓬勃的生机对抗那侵蚀一切的死寂，以坚韧的意志驾驭那涌入的法则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那庞大的信息流终于缓缓退去，冰冷的意志重新沉寂。周衍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般，但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蕴藏了一片冰冷的星空。

他再次“看”向杖内空间，那个乌光虚影己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从未苏醒。但周衍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与寂灭之杖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杖灵那沉睡的、浩瀚的意志。

他心念微动，不再需要刻意引导，寂灭之杖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力场，将他和小灰的气息完美地掩盖起来，仿佛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连能量波动都近乎于无。

“你……没事吧？”灰眸关切地问道，他感觉到周衍的气息在刚才变得极其危险，此刻却又归于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没事。”周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沙哑，“因祸得福，对寂灭之力的掌控更深了一层。这根杖……比我们想的还要不简单。”

他将杖灵空间和那股古老意志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灰眸听完，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蕴含灵性，传承法则……这根杖，恐怕是某个难以想象的伟大存在陨落后，其本源与法则的凝聚物，等级甚至可能超越了一般的神器。你能得到它，是机缘，也是巨大的因果和负担。”

周衍点了点头，抚摸着冰凉的杖身。他明白，力量越大，责任和风险也越大。但他别无选择，想要在这危机西伏的世界活下去，救回叶灵（如果可能），守护身边的人，他必须抓住一切可能的力量。

就在这时，地面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嘤咛。

周衍立刻低头，只见小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琉璃色的眼眸虽然依旧带着虚弱和疲惫，却重新焕发出了灵动的光彩。它看到周衍，眼中瞬间涌上了依赖和委屈，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周衍的手指，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没事了，小灰，没事了……”周衍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轻轻抚摸着它重新变得光滑的皮毛，感受着它体内那虽然微弱却在稳步恢复的生机，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带着疲惫的笑容。

小家伙的苏醒，冲淡了寂灭杖灵带来的沉重感。

然而，他们都清楚，危机远未结束。噬能教团据点被毁，核心实验体被救走，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星陨神殿的石板线索己经泄露，他们依然是无数势力眼中的目标。

“我们接下来去哪？”周衍看向灰眸。黑石哨站显然不能再待了。

灰眸沉吟道：“噬能教团和暗影之眼肯定会发疯一样搜捕我们。留在边缘地带太危险了。或许……我们该考虑深入遗落之境了。贾方之前提到的‘无序星域’和‘葬星海’，虽然危险，但也是各方势力掌控力最弱的地方。而且，星陨神殿的线索也指向那里。”

深入遗落之境腹地，前往连星际航行者都视为禁区的无序星域？

周衍看着怀中重新睡去的小灰，又看了看手中沉寂的寂灭之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