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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牛猛的往事与抉择（第1页）

“给我……一个机会？”

牛猛重复着这句话，粗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近乎茫然的情绪。那滔天的煞气都为之一滞。给他什么机会？他牛猛自打入地府以来，凭借生前刽子手的悍勇和死后一股不服输的蛮劲，从最低等的游魂巡捕一路砍杀，砍成了刑罚司有编号的正牌鬼差。千百年来，他唯一的信条就是：服从命令，劈散一切阻碍。这有什么不对？

“你什么意思？”他盯着林晓晓，声音依旧洪亮，却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困惑。

林晓晓的心脏（如果灵魂有的话）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她强行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之前从阿程那里听来的零星传闻和此刻牛猛的反应，她大胆地推测并开口道：

“牛猛前辈，您实力强悍，资历深厚，按理说，早该在地府担任更重要的职位，而不仅仅是……执行‘清场’这类任务，对吗？”

牛猛眼神一暗，握着巨斧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几分。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没错，他资历比很多司殿判官都老，可至今仍是个冲锋陷阵的“执行者”。那些动脑子、管事情的职位，从来轮不到他。

林晓晓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道：“是不是有人跟您说，您只懂得暴力，不适合管理？是不是觉得，除了挥舞这把斧头，您没有其他的价值？”

牛猛猛地抬起头，眼中凶光再现：“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某家这把斧头，就是某家的价值！地府安宁，靠的就是某家这样的鬼差劈出来的！”

“地府需要安宁，但不需要只有一把斧头。”林晓晓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就像阳间需要秩序，但不能只靠监狱和刽子手。牛猛前辈，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把无坚不摧的斧头，除了劈散，还能用来‘守护’？”

“守护？”牛猛愣住了。他的斧头，生前来砍人头，死后来劈鬼魂，从来只与“毁灭”相伴，“守护”这个词，太过陌生。

“没错，守护！”林晓晓语气坚定，她侧身，指向身后虽然依旧警惕但敌意稍减的怨灵们，“守护他们来之不易的、愿意尝试改变的心！也守护地府寻求变革、探索新路的可能！”

她目光扫过牛猛那身古老的差役服和布满缺口的巨斧，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的怜悯：“千百年来，您只是被当做一个工具，一把最锋利的斧头。指哪儿打哪儿，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挥动。但工具会被磨损，会被更替。您难道就甘心，永远只是一把……被用完即弃的斧头吗？”

“放肆！”牛猛勃然大怒，林晓晓的话像刀子一样剥开他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惶恐。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判官眼里是什么？一个莽夫，一把好用的凶器而己！但他不愿想，不敢想，只能将所有的愤懑和不甘，都倾注在每一次狂暴的劈砍中。

“某家劈了你！”羞怒交加之下，牛猛再次举起巨斧！

“头儿！跟她废话什么！劈了这蛊惑人心的丫头！”怨灵中也有激进分子喊道。

场面再次紧张起来！

“等等！”林晓晓厉声喝道，她不仅没退，反而又向前飘了半步，几乎要碰到那冰冷的斧刃，“牛猛前辈！看看您周围！看看这个工厂！这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但更充满了‘力量’！五十多个怨灵，他们拥有穿墙、疾行、控温、放电等等您想象不到的‘天赋’！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能量！”

她声音激昂，如同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我现在，要引导这股力量，走上正轨，去开创一份连接阴阳、前所未有的物流事业！但这股力量太新，太庞大，也需要约束，需要守护，需要一道坚固的堤坝，防止它失控，也抵御外界的风雨！”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牛猛那双充满挣扎的眼睛，抛出了那个酝酿己久的、石破天惊的邀请：

“牛猛前辈！”

“我，‘地府速运’创始人林晓晓，在此正式邀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