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德那声饱含屈辱与暴怒的低吼,几乎将会议室顶棚的阴气都震得簌簌落下。他死死盯着林晓晓,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她当场剐了。
然而,林晓晓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眼神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李主管,您叫我?是报告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我可以再为您……详细解释一下那个‘能量回路逆向稳定阈值’的测算公式。”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察德只觉得一股腥甜涌到喉咙口(如果鬼魂有喉咙的话),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魂体吐血。他算是明白了,这死丫头不仅业务能力邪门,气人的本事更是登峰造极!
“你……你很好!”李察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浑身阴气不受控制地外泄,使得他周遭温度骤降,几个靠得近的鬼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利用漏洞,误导上级,破坏公物!林晓晓,你等着!我定要上报司律殿,严惩不贷!”
撂下这句毫无新意的狠话,李察德再也无颜待下去,猛地一甩袖,化作一股黑烟,裹挟着那台还在冒烟的仿制设备和哭闹不止的婴灵,狼狈不堪地消失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不知道是哪个鬼差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立刻强行憋住,但那压抑的笑声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燃了空气中弥漫的滑稽感。众鬼差个个肩膀耸动,表情扭曲,看向林晓晓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叹和……一丝隐秘的快意。李察德平日官僚做派,没少给他们穿小鞋,今日见他吃这么大瘪,实在是……大快鬼心!
林晓晓对众人微微颔首,仿佛刚才只是配合领导完成了一场不太成功的公开课,脸上毫无骄矜之色。她拉着还没从“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的恐慌中回过神来的阿程,从容地离开了会议室。
“晓晓!完了完了!李扒皮肯定要去告状了!司律殿啊!那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回到他们那间破旧的“办公室”,阿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林晓晓团团转。
“告状?他拿什么告?”林晓晓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散落的符纸边角料,“系统记录我任务完美完成,功德奖励正常发放,还有创新称号。他呢?当众演示,搞砸任务,设备报废,阳间差评如潮……你猜,司律殿是信系统数据,还是信他的一面之词?”
阿程一愣,眨巴着眼睛:“对哦……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他现在自身难保,短时间内没空找我们麻烦。”林晓晓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她拿起幽冥镜,镜面上“-9800”的数字依旧刺眼,但旁边那个“创新先锋(临时)”的称号却在微微发光。她集中精神,调用那隐藏的“信息态捕捉”功能。
“搜索:地府废弃或可回收利用的器物、材料地点。”
灰色文字浮现:【检测到“器物维护与创新研发科”报废品堆积处,坐标(阴癸,酉亥,叁柒)……检测到“往生资源回收站”废弃符箓处理点……】
“走,阿程!”林晓晓收起镜子,眼中燃烧着斗志,“我们去‘捡垃圾’!”
接下来的半天,在地府各个被遗忘的角落,出现了两个忙碌的身影。林晓晓凭借前世抢预算、拼资源的丰富经验,以及幽冥镜的“捡漏”导航,硬是从废品堆里扒拉出了几个还能闪烁微弱光芒的符文核心、几根能量传导性尚可的阴木、甚至还有半瓶过期的但似乎还能用的“显形粉”。
阿程看着这些“破烂”,嘴角抽搐:“晓晓,这些……能干啥?”
“干啥?”林晓晓挽起不存在的袖子,眼神锃亮,“足够我们搞个‘幽波号·青春迷你版’了!李察德以为拿走核心部件我们就废了?他忘了,创意和脑子,是拿不走的!”
在阿程这个技术鬼才的巧手改造下,利用废弃的判官笔杆当信号天线,用生死簿的残页包裹能量回路增强稳定性,一个看起来更加简陋、仿佛随时会散架,但核心功能被阿程优化得更精简高效的“迷你幽波号”诞生了!
与此同时,林晓晓接到了第二个实习任务——【安抚暴躁的书灵】。一个因为读者总是断章而怨气冲天的古代话本灵魂,在藏经阁里到处乱窜,用墨水污染其他典籍。
这一次,林晓晓没有再选择温情路线。她策划了一场名为《走进“断章狗”的内心世界——暴躁书灵在线控诉》的首播。
首播信号再次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一个深夜读书分享类首播间。
画面中,被打码(但能看出轮廓张牙舞爪)的暴躁书灵,在林晓晓富有煽动性的引导(拱火)下,声泪俱下地控诉读者种种“恶行”:“他们看到‘且听下回分解’就摔书!他们骂我断章狗!他们根本不懂铺垫的妙处!我的心……好痛啊!哇——”(当然是阿程用技术合成的哭诉)。
阳间的读者们哪见过这个?瞬间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