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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入内地（第1页）

十月的花城依然闷热，但比起港岛的潮湿，这里的热浪中带着一丝干燥。左皓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暨南大学的校门前，望着校园内穿梭的学生和郁郁葱葱的榕树，恍如隔世。

一个月前，父亲几乎是强制性地为他办理了赴内地求学的手续。左权当时的话语依然在耳畔回响：“皓儿，去内地待一段时间。你在花城，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左皓明白父亲的潜台词——只要他唯一的儿子远离港岛的是非之地，左权就能放开手脚应对那些明枪暗箭。在1991年的地缘政治格局下，内地确实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无论是港岛的社团势力还是英国殖民政府的影响，都难以触及这片土地。

“老莫，扫描环境安全系数，建立新的基准数据库。”左皓在心中默念。自从抵达内地，他注意到系统的能量消耗明显降低，仿佛这个相对简单的环境让超脑的运行负担减轻了许多。

“环境扫描完成。安全系数评估：92%（远高于港岛的47%）。威胁等级：低。开始提取信息建立华南地区1991年社会、经济、政治基础数据库。。。”

办理入学手续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作为最早接收港澳学生的内地高校之一，暨南大学己经有了一套完善的接待流程。左皓被安排在华文学院就读，宿舍是条件较好的双人间，室友还没报到。

宿舍里弥漫着新刷墙漆和木质床架的味道。左皓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柜子，环顾了一下这间即将成为他新据点的双人间。没有过多停留，他拿起背包，走出了暨大校门。距离正式报道还有2天，先去安排一下其他事情。

花城十月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灼人，空气中混合着陌生的方言和自行车铃的声响。他需要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但在此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须确认。

他找到了一间位于转角处的邮电信电局，绿色的招牌显得沉稳可靠。推开玻璃门，室内阴凉而安静，与门外的市井喧嚣隔绝开来。

他先去受理窗了押金，然后径首走向了角落里的隔音电话间。他熟练地拨通了一个港岛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几声规律的蜂鸣音后，被接起。

“账户查询，代码7-4-Alpha。”左皓压低声音，报出了一串由老莫生成的、毫无规律可循的指令。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后一个平板的、显然是电子合成的女声开始逐字报出账户余额和最新交易记录。他屏息凝神，专注地听着每一个数字。

当听到最后一笔金额——两万美元——己从那个新设立的、名为“先锋控股（BVI）有限公司”的账户，成功转入他在港岛获多利证券的公司交易账户时，他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下来。

“确认。终止查询。”他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听筒落回机座，发出一声轻响。左皓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银行里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冷气。

全部私房钱。这是他几个月来积攒下的全部资本，是他独立于父亲力量之外的全部底气。此刻，它们己化为一串无形的电子符号，安全地潜伏在层层离岸结构之下，静静地躺在港岛证券公司的账户里。

这笔钱，将是他在即将到来的、因远方帝国崩塌而引发的全球金融市场巨震中，撬动未来的第一根杠杆。

他没有在邮电信电局多做停留，转身推门而出，重新融入花城街头的阳光与人流之中。这就是他通过老莫的历史资料分析寻找到的能安全接收港岛传真和拨打国际长途的地方。毕竟这个时代的内地，还是模拟信号大哥大的时代，而且用户有限，对身份的隐匿不但毫无作用，甚至有明显的指向作用。而邮电信电局，是集中拨打长途电话的地方，匿名性很高，只不过为了防止被人听到电话内容，以后的委托电话，都得用暗语来交流了。

虽然父亲表现得信心满满，但老莫的风险评估始终显示港岛局势在不断恶化。他只能安慰自己，父亲在江湖沉浮数十年，应该有能力应对危机。

回到校园，左皓试图专注于新环境。与港岛相比，1991年的花城显得朴素许多：校园里多是朴素的衣着，自行车是主要交通工具，学生们讨论的是学业和国家大事，而非股市行情和移民计划。

这种氛围反而让左皓感到一丝宁静。在这里，他不是左氏集团的少爷，不是穿越时空的量子物理学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港澳学生。

第三天下午，左皓在图书馆偶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身影——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青年，正吃力地翻阅一本英汉词典，试图阅读中文报纸。

“需要帮忙吗？”左皓用英语问道。他的口语在经过老莫强化后己经相当流利。

青年抬起头，露出一个解脱的表情：“太好了！你懂英语！我在看这篇关于苏联的报道，很多词汇看不懂。。。”

左皓接过报纸，是《南方日报》的一篇国际新闻，讨论苏联近期的政治动荡。他简单地为青年翻译了主要内容。

“谢谢你！我是安德烈·伊万诺夫。”青年伸出手，“从莫斯科来。你是我在这遇到的第一个英语这么好的人。”

“左皓，从港岛来。”两人握手时，左皓注意到安德烈的手掌有老茧，像是经常握枪形成的。

接下来的交谈中，左皓了解到安德烈是苏联军官的儿子，被父亲送到东大“学习语言和文化”。但左皓敏锐地察觉到，安德烈的到来可能也有类似的避险考量——1991年的苏联正处于解体前夜，高层官员的子女被送往国外并不罕见。而且虽然安德烈只是简单的形容自己的父亲是苏联军官，但是左皓不认为普通的苏联军官有能力把子女送往国外尤其是内地。

“老莫，扫描安德烈的背景信息，评估可信度。”

“扫描受限。基础信息可信度较高，但检测到军事背景特征和情报规避训练迹象。建议谨慎交往但保持联系。”

左皓心中一动。两个被父亲送到内地避难的年轻人，来自完全不同的背景，却有着相似的处境。这或许是命运的巧妙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