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术后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陈序将公司事务暂时交由李经理处理,自己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林晚晴则负责接送小雨和准备饭菜,一家人围绕着母亲运转起来。
清晨,护士还没来查房,陈序就己经到了。他轻手轻脚地打来温水,用温热的毛巾仔细给母亲擦脸、洗手。动作略显笨拙,却极其认真。
母亲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你一个大男人,哪会干这些……”
陈序按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妈,您刚做完手术,别乱动。儿子伺候您,不是应该的么?”
擦洗完毕,他又熟练地扶母亲坐起,在她身后垫好枕头,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接着端来温水让她漱口,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父亲提着早餐进来时,看到这一幕,眼眶又有些发热。他放下保温桶,拍拍陈序的肩膀,声音沙哑:“小序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陈序笑了笑:“爸,您说的什么话。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来查房时,陈序总是站在最前面,清晰、有条理地询问术后注意事项、恢复期的饮食禁忌、下次复查的时间。他甚至还拿出个小本子认真记录,问题专业得让医生都多看了他两眼。
“陈先生考虑得很周到。”医生赞许地点点头,“恢复期保持心情舒畅很重要,家属的细心照顾是最好的药。”
同病房的另一位老太太羡慕地对陈序母亲说:“老姐姐,你真有福气,儿子这么孝顺能干。”
母亲看着忙前忙后的儿子,脸上洋溢着欣慰和骄傲,连连点头:“是啊,这孩子……最近是越来越懂事了。”
下午,陈序去办理出院结算和后续手续。父亲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良久,他叹了口气,对母亲,又像是自言自语:“以前总觉得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担不起事。这次……要不是他这么坚持,后果我想想都后怕。”
他转过头,目光深沉:“这个家……以后真的要靠他了。”
这话声音不大,却重重地落在刚走到病房门口、准备进来拿医保卡的林晚晴耳中。她脚步一顿,停在门外。
透过门缝,她看到丈夫正弯着腰,轻声细语地询问婆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调整一下躺姿。夕阳的光线透过窗户,勾勒出他宽阔而沉稳的背影。
那个曾经只顾着公司、在家里像个影子般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座山,稳稳地撑起了这个家。处理危机时的果断,照顾病人时的细腻,安抚父亲时的担当……
林晚晴倚在门边,心中百感交集。之前所有的疑虑、不安,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个坚实的背影一点点抚平、驱散。
她想起他说的那个“噩梦”,想起他近段时间所有的改变。或许,那场噩梦真的让他一夜长大,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许久未见的信赖,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陈序首起身,一回头,正好对上门口林晚晴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没有言语,却仿佛读懂了彼此眼中复杂的情绪。
陈序朝她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疲惫却温暖的笑容。
林晚晴走进来,将医保卡递给他,轻声说:“手续办完了吗?晚上我熬了鱼汤,妈喝点对伤口好。”
“快办完了。”陈序接过卡,“鱼汤好,妈就喜欢你熬的汤。”
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寻常夫妻的默契与暖意。病房里,阳光正好,一家人仿佛从未如此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而陈序,用他的肩膀,稳稳地扛起了“顶梁柱”的责任。